大致看来安普城周边发展虽偶有曲折,总体上还是呈现着螺旋上升趋势。不过两个问题一直难以解决,一个是这异界居民那薄弱的储存意识——接近一半的人仍旧习惯于把当月赚的钱在半个月里花掉,休假日不是去酒馆彻夜不归就是流连忘返,让他经常气得想发狠把那些红灯区打掉。嗯,也只能是想想;安普城的酒馆街近千名女招待,不能有效安置这些人的话表面上打掉了人家暗地里照样做生意,而且转暗为明了还有可能引发治安隐患。
另一个,则就是几乎成了老生常谈的妇女地位问题。
市政厅的女性高级官员、城堡体系里的女董事、受人尊敬的女秘书们,她们的事迹几乎都被那个妙笔生花的记者科林编写成脍炙人口的文章在报纸上刊登;城里的歌舞团也在史蒂文·西蒙的安排下安排了固定的女强人节目演出。可即使是这样的宣传攻势下,就是有那么多的人不买账。
进入四月,两桩超出城管大队管理范围的重案摆上了付友光的办公桌。第一件是家暴:一位长期从纺织厂接外包毛线编织活儿的妇女,慢慢累积了几十个银币的私产。她的丈夫在城堡方面的招募活动中先后两次被招募进来,但因为不能适应严格的管理模式,两次都被放了回去。靠妻子赚钱似乎让他感觉颜面无存,开始对妻子拳脚相向。偷了妻子的钱花天酒地被发现后,借着酒劲把他的妻子打死在了酒馆里。按照这世界的法律,妻子属于丈夫的私产,而且他的妻子本身也不能算是城堡体系的人;城管大队虽然拿下了丈夫,却不知该怎么审理,只好上交到司法官妮娜女士处。
另一件事儿也与纺织厂有关,小镇上一户人家的三名女孩子偷偷跑到南希纺织厂,她们的兄弟中有一个也进入了城堡体系工作,并在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姐妹三人。这个弟弟初始非常高兴,因为三个姐姐是悄悄离家的,家里人还以为她们失踪了。休假日的时候这个弟弟就把三个姐姐的消息通知了家里,谁知这一来就出了事。
城堡体系里的男性员工现在达到了接近五万人的规模,其中至少三分之一会在休假日时进城或者在镇上挥霍薪水,嫖妓十分受追捧。她们虽然用几个月的时间存下了一个多金币,但怎么比得上那些女招待?她们的父母家人找来了南希纺织厂,要接她们回去自家酒馆工作——这户人家算是比较殷实的人家,但是儿子也生得多;什么钱能比皮肉钱来得快捷,辛苦养大的女儿不在自家干活儿不就浪费了吗?
三位女孩儿并不愿意——不然的话她们也不会偷偷跑出来了。冲动之下,三位女孩儿选择了自杀。等到三具冰冷的尸体搬出来,南希女士当场暴走,差点把她们的家人全部踩死——小母狼大脚踹过去真不是说笑的,要不是在场的席尔拉住,纺织厂门口当真要血流成河了。
这么两桩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的案件摆上来,付友光什么好心情都没了。默默看完案情,他转过身就爬上床钻进了鸭绒被里。
懒洋洋地打盹的西格感受到异样,清醒过来一看发现付友光正消沉着;翻看了下对方记忆,西格犹豫了会儿,别扭地试图安慰他:“这是可以预见会发生的事儿,不是吗,异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