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杀!”不管识不识字,道理还是听得懂的,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顿时就在普通百姓的心中引起了共鸣,他们在响应的同时,也不忘用手中能找到的东西,砸向那些游街者的身体,烂菜帮子、石子等等,当然鸡蛋是不可能的,那可是精贵东西。
“打倒铁杆汉奸严实!”
“打倒汉奸狗腿子严忠裕!”
“打倒汉奸狗腿子严忠祜!”
“打倒汉奸文人李谦、阎复、孟祺!”
每一个名字被提到,都会引起百姓的呼应,此起彼伏的传遍了济南城的大街小巷,看着百姓们脸上的愤怒眼神,身为本地主官的严忠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恃一向爱民的他,会是这样一个下场,这种心凉甚至超越了父亲尸骨不能入土的悲哀,因为这个声音在百姓的口中是那样的整齐划一,宛如事先商量好了一般。
李谦、阎复这些还没有来得及出仕的文人,同样成为了百姓嘴里的汉奸,让他们感到不安的并不是一个称谓或是罪名,而是一股力量,一股民众从愚昧当中清醒过来,不再盲目相信的力量,事实上,宋人并没有缚住他们的嘴,也没有塞上布条或是割掉舌头,可是他们连一句分辨之语都呼不出来,就会淹没在排山倒海一般的口号当中。
这些口号甚至不同于那些盅惑人心的邪教口号,因为它们是如此地具体,直指人心,身为文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一旦这股力量被释放,会暴发出一种怎样可怕的破坏力,它的名字叫“觉醒”。
这根本不像是宋人能做出来的事,双方虽然敌对,但是在统治民众方面,有着惊人的一致性,因为其理论全都出自于圣贤之说,宋人这么搞,那是连自己的根基都不要了,他们图什么?就是为了在山东这个腹心之侧,给元人制造一些麻烦?
李谦不相信,可又不得不信,等到随着这些人游遍了济南城的主要街道,每个人的头脸都不同程度地变了样,被押解到一处很大的广场上,他们才知道自己这群人并不是唯一的,很快偌大的广场上就被一队队同样的游街者占据,无数的百姓更是见缝插针地挤了进来,将整个广场塞得满满当当。
“济南府的乡亲们,今天,你们将亲眼见证一个时代的结束,蒙古人统治中原不过五十多年,他们能站住脚全都要靠着这些人的帮助,因为他们,你们受到了双重压迫,因为他们,你们活得没有尊严,而今天,你们将亲手打破这一些,结束这个为奴的时代。”
通过竖立在广场四周的广播柱,将刘禹的声音放大到每一个人的耳中,这种在建康城中被证明过的广播系统,在一瞬间就征服了北方民众的心,气氛也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叫出,而又一次达到了**。
“严实及子严忠裕、严忠祜,孙严朗等成年男子以下七人,判以汉奸罪、卖国罪,数罪并罚,因主犯严实已亡,故剖其棺戮其尸,示众七日后焚化,抛之东海,其子严忠裕等斩立决,首级示众七日,同其父。严氏一族,所有家财皆没入官,田亩分于百姓,余者流放海外,永不得归。”
“赵天惕”
“朱揖”
“朱泉”
每个名字的背后都是一串人,成人男子被斩首示众,家产没收、家眷流放海外,有理、有利、有节,用法律的形式将他们打入深渊,这样才能真正地震憾人心,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在无数支手臂的挥舞下,在无数百姓的高呼声中,一颗颗人头滚落尘土,它们将被挂在四门上,这些平素趾高气扬的官绅们,死到临头也不过是一滩烂泥,许多人扶都扶不起来,丢尽了他们父辈的脸,在这些官绅大户之后,就轮到了以李谦等人为首的读书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宋人官员走过来,无人不是腿脚打抖,站立不稳。
“读圣贤书,首先就要明理,既知理,便当知夷夏不并立,只有教化四夷以奉中国,没有身为汉人,反倒迎取奴酋做主人的道理,汉室式微,我辈才更应奋起,圣人曰‘取义成仁’。似你等不肯成仁又不愿避世,甘心下贱、还要歪曲圣人之言以为辩护,书读得越多,越是作恶,奴化民众,维护异族统治,你们不是汉奸,谁是?“
刘禹的理论看似新鲜,不过是后世经历了抗倭战争的余料罢了,用来对付这些读书读到狗肚子的文人,自然无往而不利,李谦等人待要辩驳一二,马上就被百姓们潮水一般的呼喊声所淹没,不由得面如死灰,自知难逃一劫。
“打倒汉奸文人李谦、阎复、孟琳”
“李谦等,跪下听判。”
等到呼声暂歇,刘禹不失时机地举起扩音器,被他叫到名字一串文人,如之前那些处断的人犯一样,两个手持钢刀的军士左右一夹,直接提溜到前面,让他们面对百姓,跪在淌满鲜血的土地上,大部分文人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景象,一早就站不稳了,“扑通扑通”立马跪倒一片。
“士可杀不可辱。”还有几个站在那里,一派风骨绰约的样子,刘禹微笑着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
“某姓阎名复字子靖,你们要杀便杀,何须多言。”那人傲然挺立,脸带不屑。
“有名字就好。“刘禹一听便不再理他,转身百姓的方向:“此人去年被奴酋忽必烈召唤,兴奋异常,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有幸当了蒙古人的狗,在大都城,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