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变幻的那一瞬间,刘禹的眼睛被刺眼的白光扎得什么都看不到,他耳中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胶皮与地面剧烈相接发出的涩耳摩擦,然后就是脑中传来的一下巨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城中的一处铺子里,脱不花望着冲天的黑烟,用蒙古语不住地说着什么,然而他心里很清楚,忽必烈不可能会放过这些宋人,现在自己只能为这些朋友尽一些绵薄之力。
这就是刘禹给他送上的一份大礼,双方不但和谈不成,就连使臣也被屠杀殆尽,这意味着什么?战争,继续下去的战争,大宋为海都分担了至少大部分的兵力,脱不花怎能不感激刘禹所做的一切。
“安息吧,我的朋友,愿长生天保佑你的灵魂得生天国。”
祈祷完毕,他从房中的一排笼子里抓出一只灰色的鸟儿,将刚刚写就的一张小纸卷成一团装入一个小圆筒中,然后系在了鸟儿的脚踝上,用嘴亲了一口鸟儿的羽毛,走出房去一把将它扔到了空中。
“啊!”
临安城兴庆坊刘府后院内,午睡中的璟娘一下子坐起了身,唬得一旁侍候的听潮赶紧上前帮她轻抚后背,入手处全是汗水,整个人宛如从水里跳出来一般。
“大娘子又惊到了?”
“我不知道,心里好闷,还隐隐有些痛,你说是不是......”
璟娘抓着听潮的手,眼神中全是慌乱,还有一丝渴望,听潮暗叹了一口气,收回手反握住她,坐下来轻声安慰着。
“老人都说,梦是反的,娘子为夫忧心本是平常,可如果太甚,伤了身体就不值当了,郎君不是说过了,他不想看到你憔悴的样子,你这些日子越发不安了,到时候等他回来,如何是好?”
许是听了这些话心定了些,璟娘慢慢地平复下来,就着听潮的手靠在枕上,后者轻轻为她打着扇子,这才缓缓地闭上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