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泄之後,狄耶罗抓住了正准备下床冲澡的幂恪。问他,狄伦代替的那个男孩,是lin吗?幂恪摇了摇头,不是他。那是你手里其他的男宠?不,是小k,他已经离开俱乐部了。我能见他一面吗?
幂恪看著狄耶罗认真的眼睛,没有马上回答。狄耶罗接著说,我只想知道狄伦最後是不是和他说过什麽。
还是没有给答案,可以还是不可以,幂恪只是轻轻解开狄耶罗拉著他的手,走进了浴室。
盯著地址看了很久,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才让狄耶罗回过神,走过去开门,让佣人把自己的午餐推进来。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幂恪到底在想些什麽,这种过分的纵容,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还是真如他昨天说的,想要对付他,除了开枪直接射死他,没有其他办法。而自己在他眼里,像不像一个在跳黄梁的小丑?
无论你做什麽,都无法伤害到我,所以就顺著你,让你去做吧,一种大人对孩子调皮的放任,不是管不了,只是不怕,只是全权掌控住了而已。
握紧了那两张飞机票出票单,狄耶罗轻轻闭起了眼睛,开枪,这个动作他从很小就开始做,熟悉到对著人和对著人形靶子没有任何区别,绝对的冷静,绝对的精准,不会有任何抖动。他开枪的对象,都是已经判了死刑或者铁定判死刑的人。
其实这没什麽好难的。
吃了午饭,狄耶罗穿上外套,走出青馆,在门口碰到刚回来的青,後者瞄了眼他脖子上的创口贴,冷哼了一声,没打招呼,傲慢地从他的身边走过。狄耶罗也没说什麽,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他先把邮局,寄了加密快递,把杀害狄伦的凶手犯罪记录寄给自己曾经有恩於的一个律师,他专修商业犯罪,这事直接交给警察的话,检察院成主控官,也许就会被他钻太多的漏洞,但交给一心想要整死你的律师,那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期望如此。
接著,狄耶罗直接去了机场,他没有幂恪的手机号码,自己也没有手机,幂恪没有给他这样的通讯工具,所以才定了来回机票,只要在服从他的安排就可以了。
小k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狄耶罗花了点时间才找到,是一个几乎可以称为贫民窟的地方,敲门後,一个白白净净的柔弱男孩开了门,那不正常的肤色及瘦弱的程度,表明他的生活并不太正常。
他看到狄耶罗时,微微惊讶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望著他。
“小k?”
“你是?”
“我是狄伦的弟弟。”
听到这句话,小k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本来就很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一点血色,他呆滞地看著狄耶罗,过了几秒才缓过神,苦涩地笑了一下,让开门,让狄耶罗走进去。
那间房就和它的外表一样,又破又旧,房间很小,一个床,一个橱,一个像是吃饭用的小桌子。床单的颜色已经被洗白了。小k倒了一杯水给狄耶罗,从他伸过来的手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
两人都没说话,小k低著头,狄耶罗打量著房间。本来想问他,狄伦当时是怎麽截住他代替他成为那个性奴的,是否也和掉包约翰森一样,但现在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会是这般愧疚。
“你别太责怪自己,狄伦只是完成任务。”这是狄耶罗许久沈默之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小k摇了摇头,“他不该去的,那个变态,就算是我们,也不是人人都能应付的,也不是没弄死过人。但起码我们知道怎麽保护自己,把伤害降到最小,他只不过略懂点皮毛罢了,以为一个企业家会员,不能把他这个身手的人怎麽样。”
小k会这麽没有保留地交流,是狄耶罗没有想到的,毕竟他曾经是幂恪手下的人,对一个明显是boss敌人的人,为什麽可以说得毫无顾忌?
“狄伦是怎麽代替你去的?”
“他让我吃了安眠药,然後软禁在了这里,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这麽做了,想要出去,却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小k慢慢地说,“直到过了一个多星期,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幂恪,他告诉了我事情的结果,并给我看了尸体的照片……”
那双大眼睛盯著地板的某一点,没有什麽生气地说著,眼眶里的眼泪就好像和主人没有关系一样,慢慢满溢,接著夺眶而出。
“原本死的那个,应该是我。他根本不适合做什麽卧底,那麽率直的性格,怎麽可能欺骗得了其他人,他明明说过,会相信我──”再也不是无所谓的说著,小k把整个人缩进椅子里,用那竹竿一样的手臂抹著眼泪,然而崩溃的泪腺,却怎麽也停不下来。
狄耶罗看著小k哭的样子,轻轻移开了视线,狄伦的死,自己没能流下一滴眼泪,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他们都是早就做好这种准备的人。但……该欣慰吧,可以有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死伤心成这样,如果自己死了,会有人为自己哭成这样吗?
从小k的只字片语已经可以猜到,他和狄伦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很特别,小k知道他的身份,也许他已经是狄伦的共犯,对这个俱乐部而言。
慢慢走过去,狄耶罗抱住那个蜷缩在一起的身体,让他的眼泪流淌在自己的胸口。
“我应该告诉他的,我才是专业的,让我来做卧底,绝对不会有破绽,他应该相信我的,他不该自己上的,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