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回答。”他开门见山的说。

“这个……这个太突然了……”那室长支支吾吾。“能不能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学生会给过你无数次考虑时间，但没有一次结果令人满意。”塔内斯塔姆毫不客气的说。“上学期我们又信了你一次，那份被你称为‘史无前例的完美杰作’的设计并没有为学校带来什么，正好相反，我们还额外支出了不少费用。迪亚斯主席已经明确表达了他的耐心所剩无几。”

“那不是我的错！”室长嘶声尖叫，海姆达尔被吓了一大跳。“我们的设计绝无瑕疵，那些俗人根本理解不了我们的设计理念！”

矮小的个子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肺活量，海姆达尔忍了很久才没去捂耳朵。

“问题是那些东西一瓶都没有推销掉！”塔内斯塔姆面不改色的说。

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的室长抄过手边的玻璃瓶就想往地上砸，其他八人连忙一拥而上去抢夺，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

一只瓶子滑到海姆达尔脚边，他弯腰捡起来，整只魔药瓶子晶莹剔透、纤细婀娜，触手圆润冰凉，看起来相当不错，能把这么小的瓶子做的如此精细很不容易。

听说设计类的研究室除了参与各地举办的设计奖项以外，最最重要的是对外发扬光大。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不外乎如此。每个学期打着学校的名号向世界各国的魔药制造公司、私人商贩、魔药研究者等等推销他们的设计理念。德姆斯特朗曾经出过好几个这方面的佼佼者，毕业以后活跃在设计界，据说当年的风头十分强健。

可惜近些年就再也没出过类似的人才了，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每况愈下。

“……很漂亮。”海姆达尔喃喃道。

室长突然停止发疯的举动，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海姆达尔跟前，用力夺走他手里的瓶子，毫不在意的向地上砸去，破裂的声音在每个人耳畔炸响。

“这根本不行，不行！”室长咆哮，一副遭到羞辱的表情。“那是垃圾，这才是设计！”

他拿起桌子上的另一只瓶子，强行塞进海姆达尔手中。

海姆达尔看看手里的，再看看地上成渣子的那个，怎么比较都觉得原来那个好。望着对方期盼的眼神，他尝试张嘴可发不出声音。

“你可以在学校里搞一个投票，”半晌后他终于找回声音。“大众取向才是关键，一小撮人的喜好代表不了全世界。”

“投票？在这里？德姆斯特朗？”

海姆达尔点头。

“不行！”室长否定了这个提议。“我设计的是女士专用，都是男人怎么投票？”

那你还让我比较？！斯图鲁松室长老不开心的。

“那交给我来吧，”他向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的室长进行自我推荐。“一个月内让你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喜欢什么类型。”

室长显然不太相信，“你在说笑吗？”

“交给我试试怎么样？又不用花钱。我是实验研究室的室长，检验女孩子的品位也算是一种实验。”

室长深吸口气，然后低声说：“其实下个月有一个设计大赛，我一直举棋不定，不知道该让哪一个参选。”

“半个月内帮你选定。”海姆达尔斩钉截铁。

“真的？”

“试试又不会少你什么。”

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的室长释然，决定相信海姆达尔。

“楞着干什么？！”他转眼瞪向塔内斯塔姆。“快把那东西拿来，我要签名。”不管是疯症还是畏惧症，全都不药而愈了。

第一个，搞定！

海姆达尔喜滋滋的走出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没走出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看见塔内斯塔姆低头靠在墙边。

海姆达尔走前后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

“您是不是不舒服？”

塔内斯塔姆猛地转头，扶着墙壁站直，仿佛为了躲避他人的目光，他一步一步异常缓慢的挪到一根巨型石柱后面隐藏起来。他的手抵在墙壁上借以支撑住身躯，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不断从额头上往下掉，在石头地面上形成一滴一滴的深色印记。

[这人可能有什么毛病。]安静的窝在海姆达尔肩膀上的豆荚突然发出声音。

“您身上有药吗？”海姆达尔靠上去问。“需要去校医那里……”

“我不吃那东西！”塔内斯塔姆哑着声音打断他。

过了一会儿，海姆达尔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他不吃药？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

人家都那么讲了，他还能怎么办。海姆达尔瘪瘪嘴，小声嘀咕不该讳疾忌医之类的话，他的叨念让豆荚偷笑了很长时间。

就像塔内斯塔姆自己说的那样，过了大约十分钟，他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就是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刚才的那场折磨想必令他十分痛苦。

他慢慢站起身，海姆达尔本想上去扶他，但看他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立刻打消了主意。

塔内斯塔姆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纸，稍稍喘了口气，掏出怀表看了看，这已经是他目前为止第四次或者第五次看时间了。

难道他喜欢掐着点做事？海姆达尔不由得猜测。

塔内斯塔姆带领海姆达尔进入的第二间研究室是魔杖研究室。

他们刚拉开门就得到了不友善的咆哮。

“滚出去！不管谁来、有什么事都不接待，全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