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毫不犹豫,点头道:“也别说什么纨绔不纨绔的废话,那是自然。若是我赢了,在座各位以后可得称我一声老大,可不许耍赖。”
“哼,老子我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怎么会耍赖,就这么定了!”领头的汉子率先走向了校场。
这会正是午休时间,距离下午的操练还有大约半个时辰,一群精力旺盛的汉子们正无事可干,见有此等好戏怎么可以放过。于是呼朋引伴,不一会儿就把擂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可谓是真正的“围观”。甚至都惊动了一些留在军中的校官。京郊大营向来主张通过光明正大的比试来解决矛盾,所以这些军官对此也见怪不怪了,相反,还有些校官对于这个走后门进来的贾家子弟也是好奇得很,也跃跃欲试地随着人群进行围观。
贾环看着这个汉子的架势,知道对方明显不像自己一样有过专门的师父教导,估计也就是试图靠蛮力和血勇取胜。加上如今新兵才训练一月,这几乎是必赢的一场。即便如此,贾环也不敢掉以轻心,若是必赢的局面因为大意而出什么意外,就算不被赶走,他自己也没有脸面在这里待下去了。
“小娃娃可要小心了啊,这黄大牛可真的是力大如牛啊!”见两人已经摆好架势,还有好事者在下面喊道,引起一片笑声。
贾环静下心来,将外界视为无物,只是死死盯住对手。这个时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对手,而一切嘈杂已经远去。对面的汉子赖不住这样静默的对视,直接冲了上来,贾环一闪身,躲过了袭击,顺势抓住汉子伸直的手腕,轻轻向后外方一翻,只懂蛮力的汉子哪里刹得住车,那么大的冲力再加上手腕被以撇向非常态的方向,饶是自称意志力过人的纯爷们也不由地惨叫一声,整个人轰然倒地。汉子还欲爬起,只是贾环哪里会给他翻身的机会,就势将他的胳膊锁在背后,整个人压在汉子身上,膝盖死死地锁住对方脖颈,差点没让汉子一口气上不来给憋死。
仅仅一招之间,汉子就倒地不起,一些在外围转头说话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贾环压在了汉子身上,擂台周围一片寂静。
贾环也没管别人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站起身,然后还好心拉汉子起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样,服不服?”
汉子顶着一张通红的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刚刚憋的,大声道:“我黄大牛说话算话,好本事,老大!”
贾环被这声“老大”吼得小小的退了一步,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汉子还真是人如其名,力大如牛也像牛一样憨厚耿直,在贾环加起来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若是放到从前,自己必定不喜这么光明磊落却又倔强直肠子的人,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现在看来这种人还真是可爱。于是带着无比得瑟的神情保证道:“既然称我一声老大,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放心。”
黄大牛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个新认识的老大,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还真的有本事,怎么说也应该学武多年了,现在看来自己输的还真不亏。但是看到对方像骄傲的小公鸡一样说着大人的话,黄大牛就觉得有些好笑,当然,他这么憨厚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笑出声的。想到自己之前那么为难人家一个小娃娃,黄大牛又有些不好意思,决定以后要好好照顾这个小老大。
就这样,以此一役,贾环在京郊大营里迅速打开了局面,顺带还收获了以黄大牛为首的一群糙汉子小弟。哪怕是军官中问起贾环的名字,都会有人笑眯眯地说道:“就是那个本事还不错的贾家小子嘛。”而知道点内情的人也会感慨一下:“想当年荣国公叱咤沙场的时候多么威风,再看看现在的贾家,估计也就能找到一个贾环带着点老国公的风范了。”
这边贾环在军营里混得如鱼得水,那边的贾府里面可是出了风波。原来在贾政顺利将小儿子送去当差之后,总算忍不住坚决要把宝玉送去族学了。这次贾政也是下定了决心,无论贾母和王夫人怎么不满意,都将这个宝贝疙瘩狠狠心逼去读书。本来宝玉还满心不愿,若是去了学里,自己在家和这些姐姐妹妹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谁知在宁国府处见到了秦钟,宝玉见秦钟样貌fēng_liú,有心相交,且秦钟也入了族学,这下子宝玉也没有那么抱怨了。反而乐颠颠地和秦钟同进同出。只是贾家族学向来风气不好,这边竟因为男风争风吃醋大闹了一场。结果被贾政知晓,狠狠教育了一顿。甚至连王夫人都受到了迁怒,贾政连着几日宿在了赵姨娘处。
王夫人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赵姨娘好过,就连探春这些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一句引得嫡母不快,更照顾不到赵姨娘了。赵姨娘本就是不甘受辱的人,趁着贾政歇在自己房里的时候,可了劲儿地吹枕头风,让贾政想起小儿子贾环将将十岁的年纪就已经知道当差上进,而这个宝玉却一事无成,越发不喜,连带着对王夫人愈发没有好脸色。加上邢夫人时不时地刺两句,弄得整个后院都阴气沉沉。
王夫人脸色不好看,自然能被老太太发现。一经询问,贾母大怒:“宝玉到底哪一点招着他老子了?都是一些个黑心的小人造的孽。”
王夫人只在下首抹泪,并不做声。留得邢夫人讪讪地赔笑道:“老太太息怒,叔叔也是爱子心切。”
“哼,环小子和探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