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了十几日,九月初才总算进了冷州,再过三城就到了凉城了。
客栈里,非忆扎着昨晚被白竹打出来的伤。
非忆墨说道:“别不知道躲,别他打哪儿你就挨到哪儿,用胳膊腿挡一下,他那边解气了,我这边也好弄一点。”
花令笑着叹了口气,说道:“管他打哪儿——我现在总算不用追着他到处跑了,是件好事!”
清宁英澈在一旁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我问你——”非忆墨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花令出了一大口气,说道:“我去游山玩水时路过一个小镇,看到白竹长得太好看了就杀了他们全家,把他带走了。”
非忆墨放下手上活,沉寂的说道:“我解开你的穴道,再把解药给你,你走吧。他不会原谅你的。”
花令阴鸷的笑了,说道:“我总要试试看吧?就像是我爹对我娘不好,我娘杀了他,我原谅我娘了。因为他对我也不好。我杀了白竹全家,因为白竹全家对他也不好,他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他被所有人说成是小怪物,我杀了他们,所以我不觉得我错了。”
非忆墨低着头,叹了一口气。
清宁英澈拍拍他的肩膀,一边对花令说道:“能起得来吗?能起得来,我们出去走走。”
一条道两边皆是商铺摊位,这又是一座繁荣的城。
清宁英澈左右看看,说道:“给娃娃买些礼物吧?她会很开心的。”
非忆墨点点头,说道:“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清宁英澈问道:“什么事?”
非忆墨蹙了蹙眉,说道:“我们不能老是叫娃娃‘娃娃’吧?她得有个姓名不是?”
花令在一旁好奇的问道:“你们养了个孩子?”
“嗯。”清宁英澈一面对花令点了点头,而后对非忆墨说道:“娃娃的姓名,我早想好了。”说罢,就拿出一个绣花帛巾给非忆墨。
非忆墨看着那帛巾上凤、凰护翼下的“乌葵”二字是愣了又愣,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我怎么——”
清宁英澈拍了拍非忆墨的肩膀,说道:“你我姓氏都是找不到祖宗的……让她姓‘乌’挺好。”
看非忆墨还有话说,清宁英澈就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乌赞……这永远是你的名字。乌赞、乌赞……乌赞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姓乌?”
清宁英澈笑了,说道:“到时候,我就显摆显摆,说‘娃娃,你祖宗可是一国之君’。怎么样?”
非忆墨也笑,说道:“真不怎么样。”
突然,非忆墨耳朵一动,眨眼间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花令问:“他去哪了?”
清宁英澈摇了摇头,说道:“面前有个茶楼,我们去等他吧。”
待他们上了茶楼,火上滚上水,花令才说道:“虽然他的名字在我们这些江湖人中简直是听也没听说过……但我却知道。”
清宁英澈眨眨眼,好奇的问:“知道什么?”
花令忽然笑起来,说道:“知道,乌葵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清宁英澈笑着,说道:“我也觉得。”
说话半晌,花令却发现清宁英澈是只说话不喝茶,不由说道:“看样子,你是不喜欢喝茶。”
清宁英澈笑了笑,说道:“以前重伤在身,酒茶不饮,只喝水。”
“哦。”花令说道:“你、那个、那个——”花令无奈的呼了口气,转而说道:“你总要让我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吧?”
清宁英澈笑了笑,说道:“清宁英澈,非忆墨。”
花令蹙了一下眉,问道:“清宁英雄是你什么人?”
清宁英澈也蹙了一下眉,说道:“我父亲。”
花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他不说什么,清宁英澈也什么也不说了。
半晌过后,花令才问道:“白竹既然要戒掉瘾毒,非忆墨为什么还要制毒?”
清宁英澈从袖中拿出了个小瓶子放在茶桌上,说道:“这个吗?”
清宁英澈倒出一个纯白色药丸,递给花令,说道:“你尝尝?”
花令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就立刻拿着药丸塞进了嘴里,而后就阴了脸,说道:“我就知道!非忆墨还是骗了我!”
清宁英澈“哼哼”笑着,说道:“是不是挺好吃的?本来是在白竹毒发的时候诱导他的,现在他就当糖豆一样吃。”说罢,清宁英澈也塞了一个到嘴里。
“爹爹吃什么呢?”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清宁英澈回头一看,就是娃娃。
清宁英澈高兴的去抱她,说道:“娃娃,爹爹好想你啊!”
非忆墨也走了过来,一个小男孩就躲在他腿后,探着头来看清宁英澈。
清宁英澈看了看小男孩,就对他笑了。
小男孩一看清宁英澈对自己笑了,就紧紧抓住非忆墨的裤子,小声叫了声:“爹爹。”
清宁英澈应了声,非忆墨就架着小男孩腋下把他举起了,说道:“清菊萼,是不是好喜欢!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我见了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