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晟看到只有魏翁阴脸色更是阴沉,径直绕过影壁,魏翁紧随在安晟身后,又硬着头皮将自家主子交代的话问了出来:“老爷需不需要传膳?”
安晟眉梢一扬道:“退下。”
魏翁瞧安晟脸色不虞,只得立在原地不再跟随。
第152章
安晟忧心忡忡,面上带着不悦,他快步进了东苑主屋,歇了口气自己倒了杯已冷透的茶,一连灌了好几杯才坐了下来,下人们立即端着热菜热饭鱼贯入内。一天没吃东西确实饿了,安晟正准备启筷,就见子懿缓步入内。
安晟本只是有些恼火,可一看到子懿如此淡然随意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这星点火花瞬间燎原,怒火冲天,就像有股气在体内汹涌不歇,如何也遏制不住。他啪的将筷子甩在了桌上,将茶杯摔在了地上,疾声厉色喝道:“跪下!”
子懿低眉敛目,顿了一下,正要撩袍跪下,安晟怒瞪着子懿又着急道:“要跪到边上跪去!”不知道地上全是碎瓷?安晟只觉得那股气集在了胸口,没地出,当真是憋气。
子懿跪在了干净的地面上,他知道父亲这般恼怒是所为何事,可他却没有与安晟争辩,他本就不喜解释。
子懿不过跪了片刻,安晟就开始坐立不安,别说吃饭了,连喝水都难以下咽了。安晟夹着菜却一口也没放进嘴里,他斜睨着子懿,虽说已是初夏,可是这地上还是带着寒气的,让人起来,还是让下人找个蒲团来?那惩罚还有什么意义?
心里是万分舍不得让子懿受苦,这么一纠结安晟越想越气,子懿从来都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为何要当众暴露他,他“死”后辛苦的隐藏都白费了。事闹得不小,今日一过,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安晟没死,会有多少人用他作文章,帝王又会如何猜忌。怎能不猜忌,一个曾经手握重兵的王爷躲在暗处是在图谋些什么吗?
即便他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也会抵不住那些诽谤人的流言蜚语。那万人之上的尊位上无论换成谁,疑心会有多重他比谁都清楚。日日相伴都能起疑更何况一年根本见不到几次面的。
他为何要“死”?不就是不愿再回到那个权利的漩涡里,不愿再有任何牵扯。退一步说,他活了大半辈子了是无所谓,可是懿儿……多少会被牵累到。
他生气不过是担心这样的平静日子被打破,不过是子懿替他自己找麻烦。
安晟心突然沉了下去,他将怒火压下,将情绪收敛得不见半分,冷声问道:“你可知后果?”
子懿的微笑有些慵懒,他的双眸漆黑深邃,眉目柔和却透着股坚毅。他抬头对上安晟的视线,开口说出的话依然没有解释,明明语调轻缓却带着面对千军万马丝毫不惧的气势:“我澜熙王挡得住那些明枪暗箭。”
安晟蹙了下眉头,他知道子懿是想让他活得光明正大,过得自由自在,而不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可有得必有失,哪里有两全的事,再说他哪里愿意子懿辛苦。
室内沉默得紧却并不压抑,安晟松了眉头,不知道怎么的那堵着胸口的气团如烟般消散得毫无踪影,怎么还气得起来,这孩子不过是为了他才做这样的事。他深深的凝视着子懿,半晌后叹了口气,将子懿扶起,又让下人将地上的碎瓷打扫完后把饭菜重新热后送来。
安晟问道:“吃过饭没?”虽然不恼不怒了,可是他的心还是沉重的,毕竟往后的日子是个未知数,他并不惧怕可是他却不想子懿太累。想着心底悲凉,他作为父亲,却未能替那孩子遮风挡雨,甚至过去还……安晟闭上双目将眼底的痛苦掩去。
子懿道:“还未。”
是等他回来与他一同用饭么?安晟心中动容却面色不改,下人将重热的饭菜摆好后齐齐退下,屋内只剩父子俩安晟才板着脸道:“你倒是好大本事,把我跟安漫都罚了,二十板子怎么算?”
子懿笑了下,道:“父亲要怎么算?”他喊了一声父亲,那些人哪里还敢动手?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这么做其实也是以儆效尤,让那些怙恶不悛的人不敢再有念头。不过是一个噱头,子懿看父亲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便知父亲一点事都没有。
抛出去的问题又被子懿兜了回来,安晟一时哑口,怎么算,总不能把儿子也打二十杖不是,事实上除去曝露他身份之外做的都没错。更何况是他舍不得打。
这种被吃死的感觉让安晟很是不爽。安晟道:“先吃饭。”启了筷又忍不住沉吟:“天色也不早了,就不知道先吃点东西,一会又要难受。”
子懿只默默的吃着饭,心中却是暖的。像是一颗露水滴破那份沉静,泛起层层涟漪。他要的从来都不多。
“照这个样子不出两日便得进都。”安晟替子懿夹了些菜。
“无事。”
无事无事,又是无事。安晟感觉有些挫败,无奈道:“那如何才叫有事?”这个问题他问过多少次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子懿抬眸望着父亲道:“子懿不会让父亲有事的。”
这样的话安晟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心境已经变了,再听到,心里除了酸涩便是满满的心疼。每每心疼子懿,他便会想当年他若是逆了天下也要护这孩子周全,如今又是哪番模样呢?不管是哪番模样,至少懿儿的身体都不会是这般模样。
他不愿提过去却总是陷在过去难以自拔,多想带着此刻的心境一切重来,那么,他会死死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