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变用吼声掩盖底气不足,子懿只是淡然笑道:“不如这样吧,侯爷与我打一场,若侯爷赢了我马上退兵,但侯爷若输了便献城投降。如此既能免去伤亡,又能一展侯爷的雄风。”
张变平生第一次觉得安子懿是一个如此狡黠,一股无可奈何由心而生。他是水将,虽然他功夫并不差,可是还是难以与子懿马上争锋。
可问题是子懿当着他这么多属臣家将的面说这话……不应战他脸面尽失,应战他明摆的打不过。
进退维谷,横竖都是死。
张变把心一横,提枪跃马,决定拼死出城应了这一战。
半年未见,再见子懿,子懿依然是一副淡漠从容的模样,脸色不大好可人却很精神,虽不说容光焕发但也算得神采奕然。此时坐在马上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张变暗骂自己没出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道:“来吧!”
第137章
伴随着各地起事的反军还有一道流言。
传闻柳下智,卫袭未死,他们一个指责皇帝为了兵权为了一己之私,枉顾百姓视命如草芥,陷害污蔑镇北将军并屈打成招逼迫承认,故镇北将军所领之师是正义之师。另一个则道出被皇帝以母为要挟,做假供诬陷镇北将军。
百姓更偏信流言,只因为平成王在这之后不久便入了狱。平成王生平积攒下来的威望岂容小视,不说开疆扩土之功,单说过去的为民保国都实在是功不可没。二十一年前燕军南下已经打到宇都门口了,若不是平成王只怕早已没有夏国了。
可是皇帝还是皇帝,安繁下令凡是胡言乱语者斩立决,禁军可直接行刑。
流言虽止,却失了人心。
子懿侧身拦枪一击,将张变从马上扫了下来,张变落马后在地上滚了几圈,正要起身再战,子懿的枪尖就已指着张变:“为将者,技不如人,死也枉然。”
“为将者不惧生死!”张变躺在地上英勇还嘴道。
子懿扬眉,将枪插在了张变脖子旁的土里,吓得张变抖了一抖。四年前他扮奴隶混进燕营时差些被砍头都没这么慌过,人果然不能过得太安逸,如今父慈子孝,他日子快活得很,哪里舍得为个皇帝而死。
“将他捆起来,带下去。”
“喂!老子他娘的还可以再打,安子懿你这个……”张变居然想不出词来。
张变被士兵拖了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子懿才抬头朝城楼上询问道:“你们的侯爷已被擒,是投降还是坚守?”他的声音清朗温润却并不弱势,诚恳中竟带着威胁。
城楼上的一干武将属臣商议了一阵子后,开城请降,两军未伤一兵一卒。
至纪年二十二年冬至,木义云携北燕旧军投靠临王,临王几乎坐拥了东北绝大部分城池军队,他将二十万军队全全交于子懿,另外二十万交给了与他的大舅王戎雄。众人觉得时机已到,军备已齐,兵锋正盛,士气高昂,是时候南下了。
可世上会打仗的人有岂止一个,临王的大军还未起步,安繁便派夏国大将李立忠率六十万大军朝临王本营于城进军。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安繁认为东北边自己那个十三子的军队原本是夏国的军队,这么短时间收的兵不过是东边拢一些北边敛一些的散沙罢了。
李立忠在制高点凝视整支正在行进的军队,大军绵延七十余里,他虽戎马大半生,可他亦是知道兵的数量并不是取胜的关键,不远处东北边的敌人并不好对付。
李立忠捏了把白如雪的胡子,回头道:“瞿儿。”
李斯瞿跟在李立忠身后应:“爹。”
“你领五万人马先行,转东攻打北临泊河的经山关。为父往北拖住安子懿。”
这真不是个好差事。经山关地处山谷关隘,地势非常险要,要过关必过河,却是抵达于城的一条捷径,这关卡就像是于城的一扇门,打开了,进屋就快了,毕竟爬墙总是费时费力的。既然是门,自然是有重兵把守的,王戎雄领着二十万大军就镇守此处。
他这五万对二十万……李斯瞿瞅了眼自个的爹,老爹用五十五万大军来对付安子懿?“爹是要瞿儿败仗吗?”
李立忠立起眉毛斥责道:“不思进取的东西,只许胜不许败!”
李斯瞿闷闷的应了声,并不是很开心的摸了摸鼻子,要不是托老爹的面子他也不可能官复原职,可他还真不大乐意复职,他觉得他被军棍打断的两条腿要修养三年五载才能好痊。
奈何自己的老爹总说食国家俸禄自要为国家分忧,况且上阵须教父子兵令他一定跟来。李斯瞿明白,如今夏国内乱不断,军队众将难以齐心协力,所以老爹需要他。
如何取下这关隘实在是个难题。
王戎雄听斥候回报夏军只有五万兵马来取他经山关时,他嗤笑道:“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小将军,年少轻狂,区区五万人来取我经山关?痴人说梦话。”且不说他们占了地势,这夏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的,怎能与他们以逸待劳的二十万大军打?
可没多久,王戎雄收到了子懿的来信,信上让他不可掉以轻心,切勿出关。王戎雄十分不悦,他的外甥这些日子都是让那安子懿打的仗,功劳全被安子懿抢了,威望全让安子懿立了。想着王戎雄十分不爽,按辈分自是他长一辈,被小辈叮嘱命令他自是不高兴。
李斯瞿领着五万兵马驻扎在了泊河边,隔着泊河遥望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