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义云兀自笑了几声,“公主也是这般的,自从她喜欢的人死了后,她颓废,悲伤,醉酒,最后就再也看不出有什么感情了。可我是她从小到大的护卫将军,日夜守护,我能感觉到那笑下的悲,潇脱下的虚无,平静下的痛苦。”
“是吗……”安晟低低道,“我从未想过,邵可微她来夏国之前早已有了自己心爱之人。”
“如果不是燕皇逼公主,公主也不会来到夏国成为你的王妃,更不会领兵打仗只求战死沙场。”
安晟只觉心痛。他爱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他痛心自己爱而不得,亦心痛她爱而不得。
木义云抱着酒坛又喝了几口,望着远处雾缭的山峦,“公主走之前交付我,要我好好保护小公子,可你却百般阻拦。你到底是担心小公子离开还是担心我带他离开?”
“我怕没机会补偿。”
闻言木义云不屑的笑了,“若是我,我只会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天涯海角,有多远走多远。”将空的酒坛搁在断崖边常青树下的石桌上,“所以小公子的那份心,你该懂。”说罢木义云徐徐离去。
安晟来到厢房门外时碰到端着药粥的林中,他从林中手上接过托盘,打了手势让林中退下,自己轻着手脚入了厢房。
子懿醒着靠在榻上,榻上摆了个棋盘,榻边矮几上放着几本书卷。
安晟望着子懿自弈,“在下棋?”
“父亲。”子懿闻声转过身来,正欲下床。安晟快步榻前拦下子懿,“怎么不找人与你下。”随即又想到那些武将多少都是五大粗,会下的未必能与子懿对上半柱香的时间,多是无趣。“喝了粥为父与你下几盘。”
子懿点点头,乖顺的接过碗勺,安晟却不许。子懿不解,安晟笑着道:“粥还烫。”说着就勺了一勺吹凉,又在唇边试了试勺子的温度判断粥不烫了才递向子懿。
子懿目光烁烁,眼中的情绪复杂,他虽受伤,可是这几日来配上上好的伤药已经开始收口了。他意识清醒,手脚能动的情况下让安晟喂粥,身体都有些僵硬,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子懿自己来就好。”
安晟好笑的坐在榻边,直直的望着子懿,他也不愿让子懿别扭,便将粥放在了矮几上,“那凉些再喝吧。”
陪子懿下了几盘棋后听到门外有个人鬼鬼祟祟,余光看去是一小少年偷偷探头看向屋里,身后则是一脸实在拿这人无可奈何的表情的冷究。
那小少年要往厢房里钻,冷究想拦又不好拦的纠结着。安晟示意冷究退下,那少年便一股脑的跑进屋里来,用新奇的眼神看看安晟又看看子懿,才腼腆的朝安晟唤道:“皇叔。”
这少年是当今皇帝第十三子,小小年纪便有封地封号的临王安泽谨。
安晟笑着回道:“泽谨。”
安泽谨啥也不说立即挤上榻上,一副要看他们下棋的模样,没有扭捏没有规矩,一身轻松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本是一家人,就该如此亲热放松。
好在这安泽谨的脾性安晟也了解,军营里也是没有那么多客套礼节,所以并不在意。“泽谨还喜欢下棋?”
安泽谨点点头,“泽谨虽喜欢却也不沉迷。”
“哦?”安晟略微惊讶的看着安泽谨,这个十三皇子聪明伶俐,好学上进,只是因为终日沉迷棋艺无法自拔,这与宫中的其他皇子不一般,其他皇子再纨绔也不会犯了自己父皇的禁忌——沉迷。所以皇帝看安泽谨看得心烦才将他赶出宫外,随意封了块地封了个王,以眼不见为净。
对上安晟探究的目光安泽谨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即转移的话题:“这就是皇叔的四子吧?”
安晟点头,安泽谨没等子懿反应立即握住子懿的手激动道:“啊,这可是真人呐!”
手上伤痕有些粗陋,也没有谁曾这般落落大方的握住他的双手,子懿一时不习惯的将手微微握起。安泽谨一点都不介意,紧握子懿的手开心的说道:“子懿哥哥,泽谨久闻你的大名仰慕许久,听那些个说书的说起你的时候,我都能想象到你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样子!每次听到你东征西讨的战事我都血脉喷张,热血沸腾!覆祁灭梁沙漠寻王爷,你真的好厉害!”
子懿回以浅笑不知该做何应答。
安晟偷偷乐着,子懿确实足以让他骄傲自豪。可面上却一本正经的板着脸,用手中的棋子敲了敲棋盘,不露声色道:“咳,临王来这就是为了巴结镇北将军?”
安泽谨这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啊,皇叔自然也是勇猛无比!侄儿也很是崇拜!”
安晟都要被他逗笑了:“我是问你是不是有事来找我。”
“对!我母妃说过两日太后奶奶寿辰,让皇叔的部下放行。前几日那庙中的事我们本也没见到,不会胡说的,望皇叔放心。”
近来诸事繁多,安晟竟把自己母后的寿辰给忘了,一阵自责后安晟让安泽谨与毓妃打理一番,他一会亲自过去与他们一同进宫。
安泽谨走的时候还有一些失望,他还想看他们对弈呢!
安晟心里实在是不放心子懿,可今日是太后六六大寿,做儿子的岂有不去的道理?先帝最注重孝道,安晟几乎是先帝手把手教出来的,自然也不例外。好在这寺庙里的寺庙外的统统是自己的兵,他也郑重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放行,事后由他担当便是。加上木义云时时守卫着子懿,所以安晟略微放心的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