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大伯卷着袖子不情不愿的付了药钱正要甩袖子走人,却被人拽住了胳膊。
沈秋他爹本就人高马大,一身横肉,此时阴沉着脸看着林家大伯的样子像是深夜鬼叉,吓得他登时就心虚起来:“林大伯。你这侄儿还躺在地上你就一走了之,不太好吧?”
林家大伯一天是这小拖油瓶的事,登时横眉竖眼:“你这是干什么?你也说了这是我侄子!我想怎么对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沈二小子你别忘了,小时候要不是我们林家赏你几碗饭,你都活不到现在!”
乡里乡亲的,看见这两个人争执忙上来劝,沈父却突然执拗起来,拉着林家大伯不让他走,后来更是逼急了,向来说不出重话的人直接说了一句:“清浊这孩子再怎么也是我林二哥的血脉,你们林家要是这般绝情,别怨我沈二做事不厚道!”
“不厚道!我倒要看看你沈二是怎么不厚道的!”
突然尖利的声音有些刺耳,沈秋猛地颤抖了一下,什么忙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着,目光里满是担忧。
沈秋攥着沈母的衣裳看过去,就见一个肥胖的妇人一晃一晃的从大门进来,一脸横肉竟比沈父更吓人:“这小兔崽子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和你沈二有什么关系?想充好人打我们林家的脸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直没说话的村长看见这个村里有名的悍妇也有些怕,但还是走上前去调和,沈父不会与人争吵,此时气的胸脯一起一伏,沈母站在他旁边担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沈秋有样学样也拍了拍这个父亲的手掌。
沈父看了他们一眼,怒红的眸子总算是放松一点,周围仍在吵吵嚷嚷的。
被请来的大夫拿着银钱和村长告别:“那,老夫就先告辞了。过几日,小哥醒了带他去铺子里抓药。”
“什么!”林家伯母听到这句话,猛地瞪着大夫,“抓什么药?这小崽子自己乱跑摔断了腿,我们当家的已经替他掏了接骨的钱,难不成连药钱也要我们家给?不给!当家的,你今天要是再敢往外掏一钱银子就别想再进我们家的门!”
这话说的真是十足的无情无义,但她向来蛮横,周围的人看看也不敢说话,生怕被这只疯婆子咬住。沈父怒瞪着她:“林家大嫂这话是不愿意替清浊治腿?”
“谁说不治了!沈二你少往我们家泼脏水!小孩子摔倒是常事!哪用得着大夫,你们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要我说这大夫就不该请,让他躺几天就好!大夫就是嘴皮子利索,只想着骗钱!这小败家子也是,别人家孩子进山都没事就他摔了,怎么没摔死他去和他泉下有知的爹娘作伴!”
“林家大嫂!”一声厉喝传来,林家大嫂猛地住嘴,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此时周围的村民个个面色不悦,看着她的目光火辣辣的全是怒火。
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小孩,沈秋都气的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可是武力值摆在这,他除了气愤什么都做不到。沈母发现自己儿子红着眼睛浑身发抖吓了一跳,正想说话就见沈秋挣扎着落了地蹲在了地上的孩子旁边,卷着小袖子擦了擦他的脸。
沈父也气的浑身发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林家大嫂这话说得过分了!既然你们林家不愿意养清浊,那今天就说清楚,清浊是个好孩子,也不该被你们林家拖累!”
“你说什么!你说谁拖累谁呢!!”林家大嫂一怒,伸手就挠,沈父躲开,一巴掌拍在了林家大嫂头上,林家大伯一看猛地窜上来也开始撕扯,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七手八脚的开始拉架,夹杂着村长的制止······
大夫看着这胡乱的场面,摇了摇头从墙角溜了出去。沈母抱着沈秋站在一边护着地上的孩子,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人。
沈秋坐在炕上看着换上干净衣服的林清浊,下午那场混战之后他才知道男主的名字——林清浊。沈母刚才用热帕子替他擦了身子,小孩还没醒,苍白的脸上好几道擦伤,看起来就疼。
第二天一大早,林清浊醒来看见头顶的房梁愣了很久,他住的小窝棚低矮黑暗,从来不会有这样高阔的房顶。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就看见趴在床~上撅着小屁~股睡的香甜的沈秋,三岁的小娃娃攥着小拳头,蠕动着粉~嫩嫩的嘴唇,看起来就让人心情大好,林清浊露出一个微笑,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
估计是大伯怕自己拖累他们被丢出来,然后被沈家叔婶收留了。
林清浊眼睛红了红,嘴唇咧了好几次才堪堪忍住掉眼泪。
沈母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心里酸的发紧,但表面上还是一派轻松:“清浊醒了!要不要喝水?”
说着端了温水扶着林清浊喝了,又端了一碗野菜粥过来,担忧的问:“清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下雨天山上路滑走路要小心点,你这次是命大,只摔伤了骨头,只要好好休养,等骨头长好了就没事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粗心了。”
林清浊点头,眼睛越来越红,最后终于没忍住哭出来。沈母一见他哭眼泪也掉下来,但毕竟是大人,调节的比较快:“好了。都过去了。你这段时间就先住在婶婶家,和弟弟作伴好不好?就当,帮婶婶看着弟弟。”
林清浊看着旁边还在睡的小弟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被本该和他最亲密的大人背叛,感觉虽然很糟糕,但幸好还有人愿意给他一个安身之地。
“哥哥?”沈秋攥着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