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瑾定定看着我双眼,回道:“刚才来过,又走了。”
我爸哦了一声,似乎准备走了。很久之后,又传来他平静的声音:“天瑾,上一代的恩怨,不要连累下一代。”
我笑了。爸,你可知我在为你还债?
洗手间关门声刚落,我就被陈天瑾放回了地面。他捧着我的脸粗略吻了两下,将我翻了过来。我伏在隔板上,只觉得下身被撕裂一般,痛得所有声音都哽咽在喉中,化作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陈天瑾一次次深入,就像是掠夺,抽走了我全部的力气,却还不满足一般地扭过我的头,深入更兼深吻。
我看见他虚张的双眼。迷离的色彩,纷乱的情感,汹涌的占有欲……最后不过是凝成一双惝恍的眸子,美得心碎。
他是在诱惑我,还是在爱我?
事后陈天瑾坐在地上,我坐在他腿上。看见隔板上我恬不知耻射上去的淫猥液体,我就抬不起头。
陈天瑾把我的头按在胸前,一遍又一遍地抚过我的眼睛,如同对待爱人一般轻柔——让我姑且如此自居吧。
“安然,安然,安然……”他如此一遍遍地重复,低声在我耳边问道,“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别再对我说那样的话,好吗?”
我埋着头,含含糊糊道:“你可以把称呼改成陈天瑜,我不会介意。”
他猛然坐起身。我静静地看着他一脸无措地抚着我的脸颊,期期艾艾道:“安、安然,你是不是、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一个于我概念不明的词……
他苦笑:“你以为我会爱一个眼看着母亲把弟弟赶出家门,却掩上窗帘,置之不理的哥哥?”
误会……
“一个虚情假意请你去他家,却特意带你去受你最恨的人的凌|辱的哥哥?”
误会……
“一个亲口对你说绝交的哥哥?”
上回在医院,我问陈天瑾是不是讨厌我爸。陈天瑾说:我怎么会讨厌他呢?没错,他只是恨他。
冷眼旁观,虚情假意,绝然无情……陈天瑾儿时究竟受了多少苦?如今又承载了多少恨?原来那恨,不是因爱而生。真的错怪他了,将近半年时间,我是罪人。
陈天瑾再度将我拥入怀中,柔声说道:“误会这么深,你都愿意陪我吗?”
我心痛。
几年之后,回想今天。我不禁自嘲:这点痛算tm屁啊!
明明是素昧谋面,却还觉得似曾相识。老人被推出手术室时,已经气若游丝,满脸岁月的痕迹,看去不像七十,倒像八十。虚弱憔悴的外貌掩不住高雅的气质,条条皱纹遮不住熟稔的面孔。
我迟疑许久,才想起陈天瑾床边相框里的那个人。年轻,清隽,忧郁,果真是音乐家的优雅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