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公子，从此你我二人恩断义绝，不如黄泉不相见，任尔人间飞百年。”

原随云听后亦脸色苍白，似乎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见慕容复要走，他立马喊道

“慕容，请留步”

慕容复冷笑

“留步？虽然无争山庄厉害，但我姑苏慕容也不惶多让”遂长剑在手道“若是原公子执意要留，那么便手下功夫见真章了”

“慕容听我解释”原随云有些着急。

可是千头万绪又从何说起。

原随云每年中有半个月会一个人去湖心小筑度过，这次遇到慕容复实是意料之外。

他不到十岁便接管无争山庄，如今已经接近十年，自是见惯武林波澜诡谲。大多数人与他相交不过利字当头，图他无争山庄少主身份罢了。

他自幼失明，虽是天资过人但也极尽艰辛才练成武功，人人都把他当上位者尊重，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他。

他恨上天不公，给他如此沉重的负担还要夺取他的光明，每当感受到世人叹息的目光时都难受得快要崩溃，却还要保持云淡风轻的样子。

慕容复的出现让他欣喜，很多从未体验的事情接踵而至，让他黑暗世界多了道阳光。有好几次他都想告诉慕容真相，但却不知如何开口，事到如今，更是绝无回头路可走了。

慕容复呆滞的转过身来，只见原随云满脸痛苦，并无焦距的双眼中盛满了悲伤，他此时的样子与自己记忆中林公子的从容豁达慢慢重合，慕容复渐渐体会到了心如刀绞的感受。

“你说”

慕容复仿佛灵魂出窍般，听到自己口中机械的吐出两个字来

原随云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一字一字道

“我心悦于你，诚于心，诚于情”

每个字都像千斤巨石般砸在慕容复心上，他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便失去了意识。

第11章 夜袭

陌生的房间。

慕容复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记起昏迷前的画面，心中既难过又痛心。

若说不爱，林公子的温度似乎还在手心；

若说爱，原随云这三个字便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慕容复长叹一声，几日前还期盼着带林公子同回燕子坞，几日后这个愿景便被原随云无情击碎。

他现下身上并无不妥，那日吐血不过是急火攻心，和受内伤自是不同。他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于是动了动身子，想要翻身下床。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慕容复并未理会，那人却推门轻轻走了进来。

他当然知道是谁，于是冷冰冰的开口道

“无争山庄果真不愧为中原第一武林世家，原公子消息灵通，倒也不知有多少暗卫守着在下，在下倒是受宠若惊了”

那人听后似乎顿了一下，复又继续上前柔声道

“慕容，我听人说你醒了，想来你也有一日未进食了，所以送些清粥小菜过来”

熟悉的声音，让慕容复差点以为自己仍在湖心小筑。

抬眼望去，原随云端着小盘站在离自己床前几米的地方。少许头发散乱的垂于额前，眼下也是一片青黑。此时原随云并不像初见的背影般淡然，也不似林公子般飘洒，整个人略微显得有些颓废。

若是林公子这样，那慕容复一定会心痛到难以附加，可惜他是原随云。

“想不到在下竟有如此本事劳原公子大架”心里似乎有一条口子被活活撕开，鲜血淋漓。

“慕容…”他听见原随云叫他。

这声慕容被眼前之人喊了无数次，但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惆怅。

他望着原随云，心中的恨意绵绵涌来，但这恨意之中隐约又有些缠绵，似乎胸腔都被这情绪闷住了般发苦。

他恨原随云，更恨他自己，若是不去晋阳湖，若是不遇上林公子，若是不动心，若是林公子不是原随云那该多好。

只是人生那么多若是。

“放下吧”他听见自己轻声道，他不知是在让原随云放下小盘还是仅仅只是说给自己

原随云的听力一向很好。他轻轻将小盘放在桌上，又深深“看”了慕容复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都化为一个落寞的背影。

慕容复起身走至桌前，拿起勺子尝了口清粥，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热。可见原随云一直让人温着这清粥，等到慕容复一醒就亲自端了过来。想到这一层，手里的清粥似乎也有些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