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巴自觉讪讪的,收起字纸就出去,招呼伙计安放行李,解马放驴。
宝音绞着手指站在桌旁,看到张致和提笔认真地看着自己,脸上绯色更盛,小声地唱了起来,带着几分笨拙而充满灵气的小心翼翼,歌声也如小鸟扑翅一般飞出,先是低空滑翔,而后越飞越高,渺入天际。
女孩子的声音本来娇嫩,但唱到最后大概也是想起了这一路上死的人,变得哽咽起来,一首挽歌唱得不只是凄怆,更带着几分凶狠的嘶哑。歌声飘到街上去,到这里来做生意的胡人不说,听到熟悉的曲子也跟着唱了起来,一时间竟似是半城哀乐,一城相思。
张致和顷刻写完,然后另寻了一张纸,想了想,依韵将歌词翻译成中原文字,七字一句地写下。沈中玉一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他写字端正挺拔,颇有剑修杀伐果断之风,只是这大作还不如字好,龋
瀚海黄沙漫卷空,行人尚在东复东。
河水涛涛过不得,梦度关山若飞蓬。
月白沙冷不见骨,魂魄依稀认旧容。
接引还应同枕席,醒来却是五更风
……
宝音唱完,用手背一抹泪,挨挨蹭蹭地过来,看到纸上方方正正、黑团团的字,丢开手就出去和人玩闹了,道:“看不懂,怎么念?”
张致和看着宝音出去的背影,一时愣了愣,摇了摇头,刚要将字纸收起,却被沈中玉按着,抬头看去。
沈中玉含笑道:“阿致写得好字,与我也写一张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昧因果就是不要害怕,企图逃避因果,直道而行,问心无愧。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