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还是有的吧。”虽然不想说，但仍然不可避免的感觉到失望了。

“不是，没有，哥哥，哥哥，哥哥……”许是感受到我的情绪，他忙不迭的否认了。

拥抱越来越紧，都快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轻不重的拍拍他搂着我脖子的手臂，示意稍微放松一点，我现在人就在这里，不会一眨眼就不见的。

我亲爱的弟弟把脑袋埋在我的脖子里，却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肯松开手。

“我害怕”，十五岁少年脆弱的一面完全展现在我的面前，“哥哥走的那几年，子琪每天都会告诉自己，哥哥会回来看我的，一年，两年，三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子琪再告诉自己，哥哥会回来看子琪的，连子琪自己都开始不相信这句话了，那之后，子琪就问自己，哥哥真的会回来看子琪吗，一直问一直问，然后自己回答，会的，因为哥哥答应过会回来看子琪的……”

脖子里有液体顺着身体滑下来，滚烫滚烫的，像是在我的心上灼烧一样。

“哥哥……哥哥……”哭音渐渐重了。

“不要哭，哥哥这不是回来了。”

“那”，他重重吸了吸鼻子，“那哥哥不会再走了吧？”

“……”不想做做不到的承诺，说不会再离开就是对他的欺骗。

“哥哥？”吸鼻子。

他终于从我的脖子里抬起头来，小脸上被眼泪鼻水肆虐得像只小花猫，眼睛更是红红肿肿得不能见人了，我扯过床边脸盆架子上挂着的布巾，轻柔的给他擦脸，那眼泪却像擦不干似的直往下淌。

他不能得到我不再离开的保证，默默地看了我半饷，突然就笑了，眼泪还没止住，嘴边已经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听到他说。

“没关系的，哥哥，要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子琪，子琪跟你一起走。”

我不说话，继续帮他擦脸，然后他询问似的叫我，“哥哥？”

我看着他略显稚嫩的脸庞，想起刚遇到七夕的时候，七夕说杜三少在这个杜家是不受宠爱，不招人待见的，七夕说他过得很苦，很委屈，被家里人欺负了也不敢向杜老爷告状，怕遭人报复，只能忍气吞声的憋在心里，实在受不住了就带着仆役逛大街欺负别人。

那时不觉得什么，现在越相处就越觉得，怎么会这样呢，子琪面相长的就好看，才十五岁，已经是让人移不开眼了，听话而又乖巧，到底是哪一点不招人喜欢了，凭什么要处处受人欺负，还不敢去告状，就没有人看不过眼的吗？

带走，要带他走的，把他留在这里，就像是把一只羊羔留在狼窝里，我已经放不下心了，如果再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不论怎么说，不带在身边，我不放心。

想到这里，我狠狠点了点头，“好，哥哥带你走。”

子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两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容都甜进人心里头去了，我抱紧他，越发觉得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子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哥哥的？”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我还是很疑惑的，看他今天晚上的表现，很明显他已经知道很久了，却一直不动声色的隐藏着，等我来找他。

“很早的时候”，他在我肩窝里蹭蹭，“你第一次来我房间的那个晚上。”

所以才说，有家人的温暖，是吗？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另外一个困扰着我的问题，他并没有看见过我手腕上的那块小小的琥珀，照理说，根本没有办法知道我就是杜子善，而他却知道了，真是聪明的孩子。

“是感觉，还有味道”，再蹭了蹭，子琪带着笑意，满足的叹了口气“哥哥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可以依靠的，温暖的，可以被信任的，哥哥身上还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我们小时候做游戏，打打闹闹的时候所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是什么样的味道？”我左闻闻右闻闻，我自己怎么闻不到。

“是奶香味，哥哥自己是闻不到的。”

我的脸很烫吧，那么大了，身上竟然还有奶香味吗，回去要好好清洗一下身体，可是，我苦着脸，自己真的闻不到啊。

“哥哥，哥哥身上的奶香，是能够让子琪安心的味道呢。”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洗掉它了，你喜欢的话，就留着，被人笑也没有关系。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洗掉它了，你喜欢的话，就留着，被人笑也没有关系。

我欠了你足足八年的时间，这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又算得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客栈，竟然就这样抱着子琪睡着了，一大早听见鸡鸣声，习惯性的伸懒腰，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后才想起来自己目前身在哪里，睁开眼就看见子琪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我，四肢八爪鱼似的扒着我，他早被我挣扎的那几下吵醒了，在一边看我笑话呢，坏小孩。

我还是没有把爹娘认回来的打算，结果我写了一封信，委婉的表示了我就是他们的二儿子，不过目前有急事要办，需要暂时离开一阵子，杜三少也一并带走了，美其名曰两兄弟多年不见，想要好好相处一阵子，顺便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再回来，就是这样。

子琪看着我写完整封信也没有说什么，最后拿了一块上面刻了“杜”字的玉牌，打开，拿出藏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