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接通。
号码是直接拨到董莎的秘书室里的,那边人早就查到号码来自于谁,声音紧绷绷的喂了一声,明知故问:“您好,贵处是哪里?”
楚汐轻描淡写说:“找董莎。”
他还在楚家的时候,每天这样的电话打无数遍,每次都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找董莎。那边做熟了的秘书失态一样倒抽一口气,失声问:“楚少?”
楚汐说:“是。”
董莎的声音几秒钟后响起,格外热切:“楚少!您——”
楚汐坐在床边上,郑平坐在身边,眉头皱了皱。
楚汐淡淡的打断了她,说:“我很好。”
“您在哪里?郑家?郑平在吗?”
“在,”楚汐说,“你听着,我有几件事嘱咐你。”
那边悉悉索索一会儿,大概是临时找东西记下来,然后董莎的声音又响起来,强忍着激动:“您说。”
“嗯,第一件事,别兴师动众的找我,我很好。家里外事问柯先生,内事你自己裁定。该发的货还是要发,一切照旧处理。我书房抽屉里写好的信,按时照样寄出去。”
董莎记下来,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有的。柯家每个月从我们这里抽的成,照旧给他们,不能因为我不在那里就改掉这条规矩。”
董莎有些迟疑:“柯以昇的胃口不止这些,您不觉得这是个摆脱他控制的最好机会吗?”
楚汐微微的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中竟然有点轻微的温柔:“……你对付不了他的。你一个女孩子,别把自己逼到那个境地去。”
董莎有刹那间几乎都忍不住要流泪,就在这个时候电话断了,郑平握住楚汐的手,按下了挂断键,然后无赖的冲他微笑:“快没电了,天太晚了,要睡觉了。”
楚汐不动声色的盯了他半晌,郑平几乎挂不住笑容,摸摸脸说:“看我干什么?突然发现我长得特别帅爱上我了?”
楚汐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没走两步,郑平猛地起身把他拦腰一抱,楚汐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重重摔到了床上,郑平一个膝盖跪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明明是一个强势的姿态,也确确实实的掌握着一切主动权和支配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汐能从他眼底看见很多软弱的东西,懦弱,胆怯,唯恐失去,底气不足。这些情绪完全被他故作的强硬所掩盖了,然而掩盖并不等于解决,他全身都是致命伤,楚汐根本连戳都懒得戳一下。
“那个女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汐反问:“谁?”
“董莎?”
“……哦,”楚汐懒洋洋的说,“正常的男女关系。”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楚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给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顺着神经末梢蔓延到耳根上。楚汐是什么人,摸摸脸就猛地弹起来照肚子给了郑平一拳。那一拳比郑平下的力要大多了,距离那么近,郑平只觉得肝都差点要从嘴里飞出来了,一吐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操!”
楚汐翻身拧腰就把郑平按倒在床上,大腿抵在他胸前,拎着他衣领问:“你骂谁呢?再骂一句?”
郑平给他腿上这么一顶压在肝上,疼得又骂了一句操,结果这回楚汐顺手从床边上拿起一个枕头照他脸上一按,蒙起来就是几拳狠揍。那几拳不是开玩笑的,郑平一开始还手足无措,等挣扎起来的时候前胸肋骨一阵刺痛,他伸手抓住楚汐的手腕翻过身来,肋骨传来一阵刺痛感,嘴里好像一阵潮湿。他当时没有注意那是什么,事后才发现是吐了一口血。
楚汐看到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刚要甩开郑平,郑平靠的一声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拧了过来,结果楚汐力气还大,郑平又不愿意真的下手对付他,这么几秒钟的僵持两人就滚到了床底下。
楚汐用粤语骂了一句什么,郑平没有听清,肋下的刺痛一阵阵让他心烦意乱,拎着楚汐就骂了一句:“操!我他妈不是骂你我还操你呢!”
楚汐一个上勾拳打到郑平下巴上,郑平倒抽了一口气,捂着嘴咳了两下,一把按住楚汐的手。楚汐手腕比较细,可以满把抓起来,郑平凭借着身高和体重上的优势强行压倒他,然后一只手扯下自己的领带胡乱把他绑在了床头栏杆边上。
“……靠,你他妈还真够狠的,”郑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结果刚站起身就哎哟喂一声,捂着肋下半跪下来,“糟糕!你把我这儿骨头打断了?”
楚汐一脚踹过去:“活该!”
郑平冷不防给踹了一脚,扬手想抽他,结果看了看楚汐,又苦笑着放下手去打电话叫人。
结果就是医生进门来,看见楚汐被反剪双手绑在床边上,郑平半跪在地毯上按着肚子直抽凉气,周围一片狼藉,床单被子一片凌乱,上边还有一点血迹。那医生不敢多说话,直接把郑平抬到床上去检查,那边助手把仪器呼哧呼哧的抬进来一扫描,说得了,肋骨骨裂了。
郑平仰躺着苦笑,看天花板,说:“骨裂……”然后侧过头去看楚汐,说:“你也真下得了手!”
楚汐偏过头去不说话,郑平于是伸出手摸索着给他解开领带打得结,整个过程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还会牵扯到伤口。领带解开后郑平脸上汗都下来了,楚汐站起身揉了揉手腕,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站在郑平床边上问:“怎么着?要打石膏?”
医生诚惶诚恐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