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萧暮远骇然,没想到他竟然还会与贺清文有这种羁绊!
不知,是该喜,还是该遗憾!
或许,也只是一种无望的期待!
此时,荣媛忽然抓住了萧暮远的手,柔软却又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她看着萧暮远,一字一字地说道,“把清文哥——带回来!”
“什么?”萧暮远错愕,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然而,荣媛的神情让萧暮远突然惊觉,她的认真,她的毅然,让他无法抗拒。
她说,“把清文哥,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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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贺清文猛然由梦中惊醒,腾地一下坐起身,看到的却是满室的黑暗。
屋里空空荡荡,沉静得让人心慌,许久,只能闻到一个人的呼吸,是他自己急喘的声音。
他打开灯,满室橙光,这才让心,渐渐地得以了安稳。
侧过头,看向身旁,也已在意料中。
空的,还是空的。
浅浅地叹了口气,他迈下床,走进浴间,用手洗了把脸,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中布满红丝,是熬夜的证明,因为近几日他总是在黑暗中,睁着眼望向屋顶,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不是失眠,只是一种苦熬的等待。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道格朗消失了五天,不仅是夜里,甚至连白天,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不知道这五天里,他到底有没有回到庄园,还是去了别处。
别处,包括那幢别墅。
当然,就算他回来,庄园里的空屋也很多,他大可去别的房间,不一定非要与他同居一室。
只不过,长久以来,早已成了习惯。
道格朗从来没有把他一个人丢下过,即使回来得很晚,他也一定会回到这里,把他搂在怀里,哪怕只有一小时。
这种习惯随着时间,潜移默化地成了理所当然。
因为理所当然,所以之前完全不在意,此时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在仗着他的爱,恃宠而骄。
这种认知,就像是天与地的转变,从他回到美国以后,亦或者,更早。
那他在等待什么?
等待宣判吧!
放逐?亦或是,永远的囚禁。
即使他不要了,也要呆在这里,不许离开。
这是他的另一种惩罚方式吗?
因为深知比宣判死刑更让人煎熬的,是宣判前的那漫无期限的等待。
如果是这样话,那么他可以等,就当作是,他忤逆内心,以及伤害道格朗的代价吧!
这样想来,倒可以让自己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他如往常一样,早饭后去看望于娟。
“妈!我——”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让他不由惊愕。
是呀!太过熟悉了,却因为短短几日的分别让彼此有了一点点的陌生感。
“清文,傻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过来,今天道格朗先生给我送来了咱们老家的特产,你看,都是从国内运过来的。”
道格朗坐在于娟对面,只是微微笑道,“伯母喜欢就好!”说话间,视线也只是停留在他与于娟之间,没朝贺清文看去一眼。
贺清文有些愣愣地走了过去,看着那些特产包装上清一水的中国文字,眉宇间,不免动容。
“你看你,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带过来一些,反倒让道格朗先生记挂。”
看着于娟喜上眉梢的神情,贺清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伯母,那我就先告辞了,过两天再来看您!”
“好,您先忙,我这里就不敢多留了!”
道格朗起身向于娟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然后便朝门口走了出去。
与贺清文擦肩而过,目光一直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