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佩服皇上大人，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真实情绪来，就像在说一件让他多高兴的事儿似的。

皇上这职业果然不是谁都能担当的。

我点头：“没错，这样就可以了。可是，你会让他这么做吗？”

皇上大人答得很实在：“我不会。但这也不代表，他做不成。”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他有这么大本事？”

皇上大人笑着：“怎么说也是我养大的儿子，没本事，怎么能活得了这么久；没本事，怎么能让我那么喜爱。”

看他笑得一脸欣慰的样子，我把苹果核扔在桌上，拍拍手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没什么阴谋啊。只是满足我最宠爱的儿子想要娶你的愿望罢了。”

我很纳闷：“你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儿子？”

“你以为这五年来我没逼着辰儿和澈儿娶亲是为的什么？”皇上大人一脸哀怨地看着我。

我搓了搓胳膊。

【08】帝王与守护者

“怎么说，你也是我凌国的守护者。我当然得对你好了。所以说，我当然是想让咱俩成为一家人啦！”

说这话的时候，皇上大人的双眼放着精光。

“哼！那你怎么不直接娶了我！”

“那也行啊！”

“唰”的一记眼刀，皇上大人立刻改口：“咳咳，怎么说你也太小了。我的儿子跟你比较相配。”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是凌澈。”皇上大人还没开口，我就继续说，“如果我帮凌澈，你的美梦不就彻底完蛋了吗？”

“哈哈哈，”皇上大人跟听了多好笑的笑话似的。

我很有耐心地等着他笑完。

笑够了之后，皇上大人脸上终于显出些认真来：“我倒是希望你帮他。这天下，我可以给他。如果兰儿能从心里原谅我的话...”

兰儿就是兰妃，凌澈的生母。据说是皇上大人最爱的女人。不过那又怎么样？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就算他再爱美人，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江山落入外姓手中。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唉，被你看穿了。”皇上大人揉揉额头，看着我，“其实，你一定会帮我的不是吗？否则，你的家人...啧啧...”

我嗤笑一声：“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当然不，”皇上大人笑着，“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约束你。不过，如果你不肯帮我的话，我会毁了灵石。如果灵石毁了，你之前签订的契约，可就全都作废了。”

“成交。”

皇上大人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地答应他。

“你就那么不想再见到凌渊？”

“不想。”

皇上大人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深邃：“是不是，就算是毁了这个世界，毁掉所有人，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是。”

我的一切回答都很干脆，皇上大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陌笑，你真恐怖。”

我笑了笑：“彼此彼此吧。你现在就等不及了吗？”

“是澈儿等不及了。他已经等不及要替代我了。”皇上大人的声音透着些苍老的无力感，“如果他肯老老实实地当他的三皇子，我自然不会让你去...毁掉他。”

“呵，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杀了他。”

“...我只是不想让兰儿更恨我罢了。”

皇上大人之所以那么“宠爱”凌澈，只不过是在做给兰妃看罢了。他才不在乎凌澈会怎样——凌澈是兰妃的儿子，又不是他的。

不过，现在的凌澈已经对他构成威胁了，皇上大人的心思就该不仅仅是这样了。

“你可以不要那么虚伪。”我很不给面子地拆穿了皇上大人的的掩饰，“凭皇上大人你的心机，你会因为一个女人这样容忍一个威胁吗？”

“呵呵，笑笑真是聪明。我们两个恐怕是最好的知己了。”

“别侮辱了‘知己’这个词。”

“哈哈哈...”

皇上大人又笑了，笑的很疯狂。

我很讨厌这样的笑，很疯狂的笑...它会让我变得很烦躁。

“没错，”皇上大人终于肯承认他的真实想法了，“我是要凌澈亲眼看着他自己的失败，我要他跌入深渊...陌笑，其实你和我一样。我可以因为爱兰儿而毁掉她爱的一切，而你，可以因为恨凌渊毁掉所有人。”

皇上大人的表情并不狰狞，我却能看到他俊朗的面容下的丑陋。就像是在看着我自己的内心。

没错，我们都一样。只不过，我比他压抑得更深。

五年前皇上大人的寿宴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皇上大人一见到我就“喜欢”得不得了、了不得。

于是，就出现了我跟他单独在御书房，他以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告诉我：“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