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那位姑娘本来就是一个英气之人吧。”祁明诚最终如此说道。
祁二娘却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若是位小公子,咱们多说说他也无妨;但既然不是,咱们还是不要说了。”姑娘的名节尤为重要,但凡有些礼数的人,都不会把别家的姑娘大咧咧地挂在嘴上。
他们吃完了饭,又在大榕树下歇了一小会儿,就踏上了归途。
山路上只闻清风鸟鸣,没有了外人,祁二娘终于迫不及待地说起了三妮。
大家都能够看得出来,三妮在周府中的日子不算难过,祁二娘一再感慨周府果然是个厚道人家。不过,她的这种感慨算是一种苦中作乐的安慰吧。毕竟,主家再好,为人奴婢的也还是低人一等。
“就算吃得好些,穿得暖些,又有什么用呢?笑不能笑,哭不能哭,唉。”祁二娘说。
“咱们今年努力点,说不定明年就能把三姐接出来了。”祁明诚赶紧说。但他心里也有隐忧,当初祁爹为了卖上价钱,三妮的卖身契上签的是死契,若是主子不愿意放人,他们就算筹了钱也没用。
祁明诚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了。
另一边,小厮阿康在镇上最好的酒楼中见到了自己主子。他记忆好,竟是将祁明诚等人和三妮的对话都向主子复述了一遍。小公子合上折扇,敲了敲手掌,道:“如此,他们说的就该是真的了。”
“那还用派人盯着他们么?”阿康问。
小公子摇了摇头,不怎么在意地说:“不用。虽说我们情况特殊,应谨言慎行万事小心,但既然他们是真的来探望亲戚的,我们也用不着草木皆兵。这福儿,我记得是外祖母跟前得用的大丫鬟?”
“是的,福儿姐姐管着老夫人私库的钥匙呢,老夫人平时根本离不得她。”阿康说。
小公子不再说什么了。
他坐在酒楼中最好的包间里,喝着一壶对他而言只能算是寻常的茶,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瞧着,竟有几分寂寞。
周老夫人这一生只有一位女儿,她的女儿嫁去了镇国公府。她的女儿也只生了一个女儿。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能称呼周老夫人为外祖母的,就只有镇国公府中的那位小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