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好吗?」要用光明魔法恢复伤口,必须先将箭矢给拔出来,这在刚刚马匹奔驰的时候无法进行,怕一个不小心将伤口拉得更长,那么到时候连恢复咒都应付不了时,一旦需要更难的咒语,成功率就越低,危险自然就会更大,因此我一直都只敢压着里昂的伤口。不敢拔出来。
「先别,我们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们的踪迹,等将追兵解决了,我们再治疗。」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里昂说的是正确的,但是我却很担心,担心我肩上的伤或许等不了到那时候,我跟里昂的伤似乎都伤到了动脉,到现在还无法止血,尽管有箭矢堵着伤口让鲜血流出的量减弱不少,可那毕竟是一滴又一滴的血,我很担心要是失血过多我昏过去的话,还有谁可以帮里昂治疗。
紧咬着唇,努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我告诉自己在里昂倒下前,我绝对不可以倒下。
里昂拍拍我的手,让我先放开他的伤口,他自己紧紧压住,接着下马将身体伏在地上,耳朵贴着大地,倾听远方的声音,这也是身为一个军人必然要学会的一招,如果听力可以像文那么好的话,甚至可以轻易的依照声响计算敌人的大致数量。
「来了!」
里昂很快的站起来。牵着马匹让我躲到一旁,我很快的帮他赋予祝福和风行术,当最后的两个骑兵出现在我们眼前时,里昂已经将腹侧的箭尾拔断,然后用一条腰巾紧紧的绑住。
敌人二话不说的拿起刀就往里昂的方向砍去,里昂的动作如同风一般,一个弯身就躲过敌人的攻击,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连忙大喊。「里昂!马脚!」
里昂会意过来,弯身的同时干脆直接往地上一滚,握在手中的两把长刀迅速的砍断马腿,马匹硕大的身体跟着砰然倒地,乌黑的双眼痛苦睁着不断嘶鸣,望着那样纯然的眼睛,我不停在心里祈祷和请求原谅,为了我们的生存,已经牺牲了太多的生命,请原谅我们的自私。
训练有素的骑兵在马匹倒落的同时跃下马,里昂也站起身。三个身影眨眼间就已经纠缠在一起,挥舞的冰刀发出森寒的光芒,里昂迅速地抵挡住敌人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腹侧捆绑的腰巾一下子染满了鲜红的血液,我可以看见他脸色越来越是苍白,于是我手中握紧一把刚刚从死去的士兵手中捡来的刀子,在敌人靠近我的那一瞬间,从马匹后方窜出,用力朝敌人的脚掌砍下。
我知道自己的力道小,反应又慢,因此不求给敌人带来什么致命的伤,只求可以减缓敌人的速度让敌人露出破绽,可我没料想到在肩膀受伤的情况下,这用力一击的确是让敌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我却同时痛得整个眼前发白,连声音都惨叫不出来。
「啊——」
其中一名敌人发出一声惨叫,我视线恢复的同时也看见一具尸体扑倒在我的面前,而里昂一手反握长刀架着敌人朝我砍过来的刀子,清脆响音再一次震痛了我的耳朵,我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勇气。还是某条神经接错了线,竟然就这么握着刚刚砍了敌人一记的长刀,就这样冲上去将刀尖对准敌人腰间盔甲的缝隙。
敌人的反应是如此的快速,立刻抬起脚要把我踹开,可他却不晓得他面对的人是隐藏了多大实力的一个对手,当他把一脚往后一退想要踹出另一脚时,里昂就已经得到那一瞬间的时机,另一把长刀一个回旋,瞬间敌人的头就这么落下,而我刚好撞进敌人的怀里,鲜血洒得我满身,手中长刀刺到盔甲后因为反震力而飞向空中,我感觉肩膀整个火热,虽然已经痛到没有知觉,却也知道肯定是让伤口更加的恶化。
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狼狈的里昂,仔细一想,从昨天晚上起就因为我的不安。里昂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后来又一路护着我沿路杀了不晓得多少的敌人,我记得他身上的衣物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以说身上的水分全都排了出来,后来腹部中箭之后就一直忍着没有治疗,失血超过一马特还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不狼狈?
我摇摇晃晃着起身几乎是用爬的爬到里昂的身边,心里越来越不安,照理说以里昂的个性一定会先过来看看我有没有受伤,怎么可能会让我一个人从敌人尸体上爬起来,还摇摇晃晃的往他的方向走。
「里昂?」
高大的身体跌坐下来,我看见那一张总是温柔笑着,给我安定的脸庞苍白的没有半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