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迎战吧,我们退不起啊,轰轰烈烈打一仗,哪怕输了丰州军魂也还在,丰州就绝不会垮。”白显志低声说道。
赵吉拍了拍李榆的胳膊:“榆子,别想那么多了,丰州从无到有经历了多少艰难,可我们从没有后退过一步,今天也绝不后退。”
刘之纶、马士英、特日格一起向李榆投来期望的目光,这时军阵中响起丰州军的军歌声——“蛮汉山下赤旗扬,我兵威武铁骑强;将军恩重万民幸,同袍情切军纪明;边墙大漠烽烟起,金戈铁马从征急;喋血壮烈国有殇,强虏已灭奏歌还”,两万多将士齐声高唱,歌声震天动地、直冲云霄。
“大帅,刘兴祚副统领到了,正向金军右翼对进。”斥候飞马来报。
李榆举起千里眼望去,丰州军左翼无数面黑鹰旗迎风飘扬,将士列成方阵正向金军徐徐推进,不能再犹豫啦,李榆果断下令:“全军向敌展开对进,此战以攻对攻,务必打出我军军威,要让任何敌人想起此战就胆战心惊,再也不敢觊觎丰州。”
攻击令一下,全军将士欢声雷动,李榆纵马来到阵前,挥手指着北方大声问道:“兄弟们,告诉我边墙那边是哪里?”
“我们的丰州!”将士们同声回答。
“我们是什么人?”
“丰州子弟兵!”
“兄弟们,用你们的战刀告诉金寇,我们是天下无敌丰州军,跟着我,攻击!”李榆大吼着解开斗篷扔在地上,持槊跃马而出,陈二柱随即吹响军号,丰州军的进攻开始了。
李榆、赵吉率领一万骑兵压过来,马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离金军越来越近。天聪汗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也退不起啊,那就再打一仗吧,他命令向前推进的金军步阵做好了箭阵阻击的准备,精锐的八旗铁骑向右翼移动,天聪汗猜得到李榆想干什么,不过那帮家伙太没用,他们的喇嘛还尽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战场上有他们反而更碍事,滚到后面防备明军吧。
丰州铁骑沿一条斜线逼近金军的中央步阵,在第一波箭雨到达之前,突然一个漂亮的转向避开打击,加速冲向金军的右翼——那里是外藩蒙古人的大阵,一万五千步骑乱哄哄地挤在一起,面对巨浪一样冲来的丰州铁骑,随便射几箭就转身向后跑,任凭王公贵人打骂阻拦也无济于事。
外藩的蒙古百姓有自己的想法,临走时喇嘛们再三告诫他们,丰州的洪巴图鲁有高贵的血统,而且承载了佛的旨意,与他作对死了也会下地狱,即使能够转世也是做牛做马的命,既然如此,那谁还敢跟洪巴图鲁的人打?更何况金国八旗不是什么好东西,随意征用部落里的青壮、牛羊不算,还抢他们的战马,害得大家有一半人没马骑,而且抢来的财物只分给贵人,不分给老百姓,大家凭什么为金国流血?让洪巴图鲁揍他们吧,打得越狠越解气,老百姓看看热闹就行了。
外藩蒙古各部退出战场在意料之中,萨哈廉、硕托连同吴拜、图鲁什的一万二千精锐八旗铁骑迅速弥补了右翼的空挡,与丰州骑兵鏖战到一起——八旗铁骑战力虽然不如对手,但关内不比关外,迂回区域狭窄,丰州轻骑兵快速灵活的优势受到限制,双方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天聪汗把目光投向丰州军的左翼,那里的营兵数量不多,应该是对方的弱点,右翼的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哥仨有两万人,一定能击溃对方左翼,那时丰州军必败无疑。但丰州军中路咄咄逼人,一万多点人就敢主动向两万多金军猛攻,连火炮也拖上来打,他们想中路突破?这也太夸张了吧!
天聪汗下令左翼骑兵拖住丰州铁骑,中路以攻对攻坚决咬住丰州军的精锐步军,阿济格三兄弟的右翼务必尽快击溃当面之敌,向丰州军的侧翼包抄。
“快,不要等齐射了,推着炮车边走边打,用霰弹揍这帮家伙。”丁启明提着一杆马铳大声叫喊——两军中路已经开始交手,铳炮营走在步军前面,他们必须用火器摧毁金军重甲前阵。
炮声此起彼伏响起,中间夹杂着步铳连续不断的齐射,硝烟随风吹响金军,几乎看不见目标,不过无所谓了,对面肯定是密密麻麻的金军,铳炮只管使劲打就是啦,听声音也感觉得到敌人在一片片倒下。对面辽东汉军的铳炮还击越来越弱,几乎是有气无力,偶尔还听得到几声炸膛,手下败将不可言勇,他们那点本事还差得远呢,火炮运动攻击恐怕还没见过吧!随着辽东汉军中传来一声巨大的炮膛爆裂声,金军号声响起,硝烟中传来整齐密集的脚步声。
“金寇发起肉搏攻击了,全体上铳剑!”金国鼎脸色一变,随手拔出了战刀,步铳手射完铳管中的铳子,手忙脚乱地开始装铳剑,不过没等他们忙完,身后连续向对面抛射出箭雨掩护,步军前营、步军右营一点不客气地挤开铳炮营,向前伸出如林的长矛,密集列阵向前推进。
“太不公平嘛,明明是我们立功的机会,你们又来抢。”金国鼎气呼呼地叫道。
“少说废话,抢占左侧那个山头,把火炮推上去,朝金寇人多的地方打。”丁启明跑上来,拍了一下金国鼎的脑袋。金国鼎挥手大叫一声,带着步铳手冲向山头,炮哨的吴老八也忙乎开了,指挥炮手、辅兵给炮车重新系上牲口,拖起大炮紧跟在后面。
步军前营、右营是丰州军起家的老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