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座小山坡上,阿萨里长出一口气,把千里眼从眼前挪开,兴和骑兵营营官费扬武和骑兵后营副军营官朝鲁两人马上伸手去抢,阿萨里吓得叫起来:“这是副统领的宝贝,全丰州就两枝,你们轮着看,可别弄坏了!”
“好宝贝,连对面人的眉毛、胡子也看得清清楚楚,我要有一枝就好了。”朝鲁抢先开洋荤,边看边唠叨,费扬武在一边催了好久,才肯把宝贝交出来,费扬武接过千里眼看了一阵,大惊小怪叫起来:“乖乖,金国穷疯了,这么多人出来打劫。”
“看够了吧,让德浑安也过过瘾,我们准备干活了!”阿萨里说着,指了指可怜巴巴等在一边的德浑安——这位原宣德卫十五大队长已被调来担任兴和骑兵营副营官兼左哨哨长。
丰州铁骑发动了,将士们从树林里钻出来,呼啸着扑向金军,八旗铁骑也早有防备,立即纵马迎上去,两军以弓箭互射战到一起——骑兵后营副军和兴和骑兵营加起来才两千人,阿萨里没胆子去硬拼,但骚扰对方没问题,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占点小便宜。
丰州骑兵以一哨为一阵,每个人射完手中三枝箭就跑,各哨循环反复发起攻击,但绝不与金军靠近,这种轻骑兵打法很快让金军吃到了苦头,不断有人中箭落马,金军想报复,却追不上对方——老问题又出现了,人与马俱披重甲的八旗铁骑就是不如披轻甲的丰州骑兵快速灵活,天聪汗和贝勒们曾经为此绞尽脑汁,卸去重甲去和马背上长大的丰州人拼骑术,那是找死,把外藩蒙古人也练成轻骑,谁敢保证蒙古人听话?反复琢磨后还是得维持现状。
既然消灭对方无望,天聪汗应对眼前的情况,也只能驱逐了事,不过对方逃跑很快,卷土重来也不慢,像狗皮膏药粘住就不放,从上午一直纠缠到黄昏,而就在这时,后面的辽东汉军出事了。
德浑安早就盯上辽东汉军,对方披甲兵不多,只有军官有马骑,携带的铳炮却不少,士兵们大多赶着牲口推着车行军,他估计这支汉军的战力应该不强,要不是有些八旗兵在附近,早就动手了。
黄昏时,机会终于来了,落在最后面的察哈尔人急着找地方宿营,队伍突然一下子散开,德浑安趁机混进去,察哈尔人连个屁也没放就放他们过去了。剩下的事就简单了,德浑安的兴和骑兵营左哨清一色是诸申,身上还套了金兵的号衣,糊弄过几拨八旗兵,冲进辽东汉军中就大砍大杀,顺手还放火引燃了几车火药,辽东汉军措手不及,还以为金兵要杀他们,吓得鸡飞狗跳。周围的八旗兵也懵了,眼睁睁看着这伙诸申狂杀汉兵,等注意到对方脑袋上没有辫子,才反应过来可能是丰州的同族行凶杀人,不过德浑安杀够了人,已经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