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看出来了,我们政见不同,但一直很尊重他,察举不法官吏的事让他揽过去了,此人廉洁刚正,应该能胜任。”李富贵笑着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汉民,你最了解金国,他们今年会打过来吗?”
“这个不好说,四贝勒这个人性格孤傲,不轻易服人,上次西侵吃了亏,他绝不会咽下这口气,我们准备迎战吧!”李榆答道。
大明崇祯七年三月中,断头sd麓,东部行台和兴和卫指挥使司驻地,雪才化了不久,树木才发出新芽,一些小草也从地里挤出来,给大地带来了迟到的春意,田间地头干活的人多起来,一副副镜面犁下了地,被牲口拉着翻开坚硬的土地——今年又遇到一个春寒,要抢时间春耕了。
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队骑兵从土路上驰过,队伍中间夹着一辆窗帘紧闭的马拉轿车,老百姓注意到他们的旗帜上绣着一条蛇,这应该是提塘司的人马,有人朝队伍喊了几声,马上的骑士只是挥挥手,似乎有要务在身,一刻不停地向前赶路。
“去看看车上的人怎么样,给口水喝别让他死了。”张世安皱着眉对手下人喊道,一名提塘官钻进车轿,不一会儿就探出头说了声没事——轿车里绑着在威宁海子抓住的一个金国奸细,这家伙会写字还会画图,与以前捕获的金国奸细大不一样,显然是一条大鱼,快到行台了千万出不得事。
今年开春,张世安坐镇威宁海子,一方面是提防金国奸细混入丰州,另一方面则是做他的走私生意——提塘司受命监视出边贸易,顺带把最赚钱硫硝、精铁等兵仗器物生意揽到手里,金国舍得下本钱,提塘司的生意异常火爆,张世安在威宁海子数钱数得手抽筋,还美其名曰“以商养谍”。张世安赚钱上了瘾,但没忘了本职工作,叮嘱各千户所、百户所的提塘官务必严防奸细,不过丰州组织严密,外人想混进来并不容易,偶尔来几个金国商人想进入丰州腹地,也被要求签生死文书,丰州不担保明国朝廷不会抓走他们,往往把人又吓了回去,其实这帮家伙也确实非奸即盗——丰州商人太勤快,雪还没化就一窝蜂涌向乌兰哈达,直接把货贩运到金国家门口,甚至到沈阳、辽阳,连运费也不打算让金国挣,正经的金国商人在家门口就可以做生意,根本不必来威宁海子。
张世安对丰州的安保体系很有信心,但不长眼的亡命徒还是有的,三天前第十九千户所的提塘官报告,有三名金国奸细装扮成找活干的察哈尔人混进威宁海子边的棱堡里,被警惕性很高的诸申群众识破,当场格杀两人,并抓获领头的辽东汉人,从他身上还搜出标有汉字的棱堡图。张世安闻讯精神大振,连忙跑去提审奸细,这家伙也是个硬骨头,挺了两天的大刑还不招供,而且坚持说自己认识刘兴祚,一定要见一面,否则宁死也不会招供,张世安撬不开对方的嘴,只好带着人去见刘兴祚,好在路不算远,一天时间就赶到。
兴和卫指挥使司,刘兴祚坐在书房的案几后,一边看着公文,一边和佥事薛显光说着话——武进士薛显光不知不觉中在兴和卫干了快两年,脸消瘦了一圈但身体却更结实,两只眼也透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地方比他sd青州老家苦多了,活也是越干越多,经常累得人喘不过气,他奇怪自己居然能挺过来,而且还越过越精神,与现在相比,以前活的二十多年简直像是混日子。
“大统领府也拿不出更多的钱,只同意从课税司兴和分司今明两年的商税中分给我们一成,你和兴和铁厂商量一下,先把布通河、威宁海子两处棱堡的铳炮装上,其他的以后再说,时间不等人呀!”刘兴祚看完公文,顺手往薛显光面前一推。
薛显光拿起公文,看了几眼后说道:“王重新找过我,我们那点钱整顿军备肯定不够用,想让我们把棱堡典当给他做货仓、商栈,另外还一再推销他的那种便宜火炮,大人以为如何?”
刘兴祚笑了,这个王重新始终认为修棱堡太花钱,如果无仗可打简直是浪费,还不如给他做买卖用,他推销的那种炮也很另类,炮管用精铁铸造,外层以树皮包裹再用几层皮革扎紧,一看就是粗制滥造,被戏称为“皮革炮”。王重新吹嘘这种炮轻便实用,威力、射程超过佛郎机,能把两斤重的铁子打到三里以外,而且特别便宜,每尊售价才一百五十两。刘兴祚看过后,马上指出其中的缺陷——炮壁太薄经不住磨损,用树皮、皮革包裹散热慢,容易导致炸膛,不过王重新显然不死心,又缠上了薛显光。
“我带人去试射过皮革炮,发射三十次以内不会炸膛,打一仗够用了,王重新保证一年之内免费更换一次炮管,如果订他的货,一个月就可以提供一百尊”薛显光也笑了。
“我们没有钱,恐怕也只好买这种穷人用得起的炮,就依他吧,棱堡嘛,打仗时我们用,不打仗时他用。”刘兴祚苦笑一声,随后对薛显光温和地说道,“俊山,兴和卫今年的春训情况不错,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啊,十九、二十千户所驻守威宁海子责任重大,两个大队长的能力又弱了一些,我想派你暂时去那里督理军务,同时协助惠登相处理政务,你意下如何?”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