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兴和步兵苦苦支撑,察哈尔人消极自保,李榆的丰州铁骑也被武纳格的蒙古营死死缠住——蒙古营由编入八旗的蒙古精锐组成,军官也多是跟随过武纳格的老马贼,战力十分强悍。武纳格对羞辱过他的李榆恨之入骨,一上来就全力猛攻,不过他很快就领教了飞虎骑的厉害,这支李榆的亲卫骑兵装备精良,一人双骑,人人能开一石弓,蒙古营还没靠近,就被飞虎骑的一阵箭雨射得人仰马翻——蒙古骑兵身披加装铁页的棉甲,根本挡不住对方强弓射出的利箭,而蒙古营从远距离射出的箭,却很难射穿对方镶着铁皮的皮甲。飞虎营以箭雨开道,有恃无恐冲杀过来,蒙古营被打得胆战心惊,只得步步后退,武纳格自己也中了两箭,幸好披着铁甲,伤得并不重。
武纳格是沙场老将,很快就想出对策,把蒙古营分成两路,一路不惜代价缠住飞虎骑打,另一路则迂回攻击兴和骑兵。他的办法果然奏效,兴和骑兵中的精锐被补充入营兵,剩下的披甲不足三成,其中的大多数还是关内汉人,骑射能力比起从小就与马为伴的蒙古骑兵差得多,而指挥骑兵的也是更长于步战的海山,这支骑兵根本不是蒙古营的对手,一千五百人被一千蒙古骑兵压成一团死揍。海山杀红了眼,跳下马用步弓连续射倒几名敌骑,不过他一个人显然挡不住滚滚而来的铁骑,亲卫不顾一切地把他拽上马逃走,这才没死于马蹄之下,但兴和骑兵也被打得大乱。
李榆正带着飞虎骑杀得尽兴,听到兴和骑兵求救的号声,只好舍弃败退的敌骑,急忙赶回来救援,两支蒙古营骑兵也随即会合,围着丰州铁骑继续死缠烂打——办法还是老一套,飞虎骑一出击就躲开,并且趁机攻击兴和骑兵,等飞虎骑一回缩,他们又马上围过来纠缠,李榆的飞虎骑人数太少无法控制战场,武纳格用这套马贼战术几乎困住丰州铁骑。
兴和步兵不断响起求救号声,李榆听了心急如焚,与海山简单商量后,带上飞虎骑直杀武纳格的大纛,武纳格扭头就跑。李榆前脚刚走,蒙古营的另一支骑兵则再次杀向兴和骑兵,海山干脆全军下马结阵,以步射阻击并吸引对方,而李榆追击武纳格五里之后,突然弃之不理全速回撤,正好把攻击海山的敌骑截住三百多人,将其赶入兴和骑兵的重围中任意杀戮,飞虎骑则对蒙古营张网。武纳格够狠,眼看这三百多人被斩尽杀绝,也绝不靠近飞虎骑,而且打得更精了,死死盯住兴和骑兵不放,但再也不轻易扑上去,李榆打又打不着他,走又不敢走,反而陷入僵局。
李榆无可奈何之际,阿济格也在头疼,他对丰州步兵占尽优势,却无法击溃对方——丰州军的步阵不断被击破,但打散的人没有逃跑,或者加入其他步阵,或者组成新的步阵,甚至几十个散兵也在结阵继续顽抗,似乎不把他们杀光就会一直打下去,但要把五六千人杀光谈何容易,一场轻松的击溃战变成了消耗战,蒙古各部的锐气在一点点消失,阿济格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最后取胜。
兴和步兵的反击一直没停止过,此处反击被打垮,另外一处马上又冒出来——丰州军是靠骑兵起家的军队,骑兵的攻击性已经渗透到每个军官骨子里,无论他是步兵还是铳炮兵。
十八和二十两个大队的反击没打多久就垮了,他们吃的最大亏是遇上一帮白甲,这帮家伙实在厉害,披着重甲还能健步如飞,力气还大得惊人,两三个相互配合就能打开步阵缺口,蒙古骑兵顺着缺口一冲,两个大队的步阵就被攻破,刘兴祚和满达海也被打散,小两千人的队伍散成十几个步阵各自为战。
“袁疯子,伤得重不重,还能打吗?”刘兴祚提着还在滴血的战刀,急急忙忙找到十八大队队长袁烈,这家伙正坐在地上包扎伤口。
“没事,鞑子刚才攻得太猛,我的人都死光了,再给我找十个人来吧,****的白甲不好打。”袁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是榆林军户出身,自幼习武,好勇斗狠,有袁疯子之称,曾经当过官军的把总,去京师勤王途中当了逃兵,无处可去干脆做了贼,还混成个不大不小的头目,接受招安后也到了丰州,因为和秦虎、马大年一伙榆林同乡关系不错,受推荐到兴和卫当大队长。
金军刚才的进攻非常猛烈,五六个白甲兵领头,近千名蒙古骑兵围攻刘兴祚这个四五百人的步阵,一度几乎攻破步阵,刘兴祚亲自提刀上阵,韩霖也带着几十个有抬铳、鸟铳的兵助战,倾尽全力抵御金军。袁烈吃了金国白甲的亏不能罢休,找来十几个不怕死的悍卒,见到突入阵内的白甲就群起而攻之,拼光了手下的悍卒,杀了三个白甲,火铳手也轰杀一个白甲,蒙古人害怕了,这才退下去。
刘兴祚仔细看了袁烈的伤口,皮肉刀伤还不算太重,这才放心说道:“金国一个牛录二三百男丁也才挑得出十个白甲,自然非常强悍,不过这样的兵死一个少一个,我们一口气杀了四个,阿济格一定心疼的要死,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打头阵。”
“算了吧,这里哪有歇脚的地方,还是我接着打吧。”袁烈摆摆手答道。
韩霖披着盔甲,拄着根长矛一瘸一拐走来,刘兴祚亲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