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天民离开成都回中坝场的时候,成都一带像郝天民这样倾向于同盟会的那些堂口,都得到了秦载赓的消息,他们就跟郝天民一样,正悄悄地把自己在成都的兄弟撤往城外。而倾向于立宪派的那些堂口,却是静悄悄的,他们没有一点动静。
其实,以川省谘议局议长蒲殿俊为代表的立宪派人士,其中不少是川汉铁路的大股东,他们知道朝廷要收回路权,所以当李稷勋到铁路公司来上任的时候,他们坚决抵制,让李稷勋下不了台,后经王人文调停,才让李稷勋去川汉铁路归宜段做了个总理。他们请王人文代奏的“川汉铁路仍交由商办”的折子,发给朝廷后就没了回音,他们也就以为川汉铁路收归国有的事不了了之了,也就没再关心这事儿。所以当倾向于革命党的这些堂口知道朝廷收路收款的消息的时候,他们还蒙在鼓里,当然倾向于他们的那些堂口也不知道这回事儿。
等待时机,造乱图川,本来是所有哥老会大堂口的共同目标,只是这两派之间互不通气,他们都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时机的突然到来,一派动起来了,另一派却毫无动静。
王天杰、龙鸣剑也在这一天赶回了成都。
王天杰、龙鸣剑那天离开郝天民的“郝氏染坊”后,又去了一趟邛州,见了那边的几个龙头大爷,才去中兴场找秦载赓,但秦载赓没在中兴场,他们就赶去罗泉井了。
五月初一,他们才到罗泉井与秦载赓、罗梓舟、胡重义见了面,他们就把游川拜会各大堂口大龙头的情况说了,然后又说了在成都听到的一些消息。说完这些,龙鸣剑才说道:“大哥,二哥,三哥,这时机可能就要来了,我们得赶紧筹划,把攒堂大会开了,然后做些布置,不然时机来了,我们也抓不住啊!”
秦载赓说道:“四弟说的是,得赶紧筹划攒堂大会!”
于是五个人就商量起开攒堂大会的事儿来。说开这么个会容易,但真要开,却有种种繁难,最后秦载赓说道:“这样吧,把开会的地点就定在我这里,我们先准备一个月,然后就发英雄帖,这英雄帖发出去,再等远处的龙头大爷赶来,大概也要一个月,今天是五月初一,两个月,就是七月初了,不,今年闰六月,那就在闰六月初开这个攒堂大会吧!”
王天杰道:“这是不是晚了点儿?”
龙鸣剑想了想,说道:“不晚!这两个月把准备做好了,到时候攒堂大会才能开成功!准备不好,大会可能就白开了!”
几个人正说着,门外的老鲁推门进来说道:“少爷,中兴场来人了!”
秦载赓问道:“啥子事?”
老鲁道:“他送了一个人过来,说有要紧事,要亲自见少爷!”
“好,请他进来!”
老鲁出去把人请了进来。
那人一进来,龙鸣剑就问道:“云山兄,你咋来了?”
郝云山答道:“有要紧事!”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龙鸣剑。
龙鸣剑就忙着看信,王天杰就把郝云山给秦、罗、胡作了介绍。
秦、罗、胡跟郝云山见了礼,秦载赓就对云山说道:“云山兄弟,你跟老鲁去歇歇,我们商量一下,就给你回信!”
五个人看完信,又商量了一回,就请郝云山过来,秦载赓就给了云山一个口信,然后就安排云山回去了。
郝云山走后,他们又商量了半天,龙鸣剑、王天杰也离开罗泉井赶往成都了。
他们到成都就去了农事试验场,然后龙鸣剑就去四圣祠把曹笃等人找来,在这里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史称“成都会议”。
人都到了之后,王天杰说道:“情况紧急,我们就开个会吧!”
朱国琛说道:“在我这里,你们就放心地开这个会,场里的这些人都是自己人,绝对出不了事!如果不放心,我就去安排几个人望风。”
龙鸣剑接口说道:“行!你去安排一下,回来,我们就开会,今天在这里议的事,绝对不能泄漏,所以还是安排几个人望风稳妥点!”
朱国琛就出去了。
他只一小会儿就回来了,说道:“行了,就开始吧!”
王天杰说道:“今天这个会很重要,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但也还是要有个人来主持,我们就先选个主持人吧!”
杨允公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子骧,也不必选了,你和顾三把我们找拢来开这个会,你和顾三肯定也先商议过今天要议的事,你就做这个主持人吧,又不是选出来就做官了,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几个人都应道。
王天杰也笑道:“这倒也是,就是要做官,也要把革命搞成了来,革命不成功,做官也没人给俸禄。行了,我就做这个主持人,下边我们就说正事!各位,眼下朝廷要强收川汉铁路,在四川就肯定要起大风浪,是这满清朝廷把革命的机会送到了我们跟前,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对不起满清朝廷了,所以,今天我们要议的就是这件事,我们大伙来合计合计,我们怎么个搞法!”
曹笃问道:“重庆那边分部是什么意见?”
龙鸣剑说道:“他们知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们都不知道,哪晓得他们是什么意见呢?再说,等他们给我们把意见送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刘长叔就说道:“顾三,你的意思就是不管分部是什么意见了?”
龙鸣剑答道:“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