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静像全身浸在冰冷的水里一样,他全身发冷,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他想抓住君怀麟的臂膀,让他转过身来,询问他是不是说错了,但他却僵硬的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我表妹长得很漂亮,而且大方体贴,早在小时候,我就希望长大后能娶她为妻,如今美梦得以成真,当时我求亲被应允时,心中可说是喜悦无限。”
高逸静脑子顿时停止了思考,他抓住身下的被褥,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断气一样的难受。不,应该说,他宁可断气也不想听到这些话。
“我最近要与表妹成亲,心里总是又甜又酸、百感交集,见到了表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然而,没见到她时,心里又满满的都是她。高公子,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的想着一个人呢?”
“你这么爱你表妹吗?”高逸静说出来的话,已经哑得不似人声。
君怀麟脸红了起来,“大男人说这些爱不爱的,实在是可耻、可笑,但我实在无法想象,若是没有了表妹,那我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如果出现了一个比你表妹更美丽、更温柔体贴的女子,你会舍你表妹而爱那名女子吗?”
“怎么可能。”君怀麟一下就否决了这个说法,“世上再没有比我表妹更美丽、更温柔体贴的女子了,至少在我的眼里没有。”
从这些话里,高逸静知道君怀麟深爱着自己的表妹。他按住自己的左胸,一颗心就像快要停止跳动似的发疼,这使得他脸上流下一滴滴的冷汗。“如果有人比你表妹更爱你,你有可能爱他吗?”
“感情岂可三心二意,纵使这个人再怎么爱我,但我怎么可能会拿我的感情去做违背表妹的事。我爱我表妹,其他人若是要爱我,那我也无法回报。”
高逸静忽然颤抖着问:“若是那个人没有了你也会活不下去,且他花了一辈子时间在找寻你,你会对他有感情吗?”
君怀麟摇头笑了起来,“爱本就要你情我愿,我此生只可能爱我表妹,怎么可能会再去爱别人。若是这个人的情感如此强烈,那我也只好回避,从此以后不再与他见面,也算是落了个清静,希望他能就此冷静下来。”
高逸静全身僵硬,君怀麟的发丝落在他的臂上;他此时才明白这一辈子别说是与君怀麟在一起了,怕是自己表白了爱意,反而会让君怀麟一辈子都要回避不跟自己见面。
一辈子不能跟君怀麟见面……这种痛苦他光是想就要发狂了。
君怀麟背过他,似乎要睡了,高逸静看着君怀麟的背影。他知道只要自己上前搂住他,这一辈子再不可能得到他,他缓缓的转过身,一时之间,他整个人像是快要疯了似地,万般思绪涌上心头。绑走他吧!只要让他跟自己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了解自己的情意的。
但是一个想法忽地窜入脑海——不可能的,就算把他绑走,强行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恐怕他只会恨他,不会爱他。君怀麟的个性非常倔强,宁可死,也不愿受辱,若是强行做出伤害他的事,只怕他宁可自尽,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高逸静又翻过身体,他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君怀麟瘦弱的背影,一直看到了天亮,仍舍不得合上眼睛,只怕一合上眼,君怀麟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 * *
一大清晨,君怀麟大叫了起来,声音里净是气愤,而且带着颤抖。
“是你?!”
高逸静缓缓张开眼,自己一夜没睡好,现在眼睛略感到酸疼。“你醒了,昨夜睡得好吗?”
君怀麟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忍不住发怒的吼叫:“你为什么在这里?昨夜跟我讲话的人就是你吗?”
“我拿水来让你擦擦脸,好吗?”
君怀麟看他转移话题,且跟昨夜筵席上一样,痴痴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禁打从心底一阵发麻。这个男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竟然追他追到这里来,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让掌柜的哄骗他,让自己跟他同床睡了一夜,虽然是各睡各的,但是跟这个污辱过他的人睡在一起,此时的他,不愉快的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你马上给我出去,高什么的。”
连他的名字也记不住,高逸静心底一阵痛,他镇定地道:“我叫高逸静,君怀麟,我叫高逸静。”
“我管你叫什么,给我出去,听见了吗?出去!”
“你看到我,不觉得很熟悉吗?君怀麟,难道你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吗?”虽然已经听到昨夜君怀麟所说的话,但是高逸静仍不想放弃,只要还有微薄的希望,他就不想放弃。
君怀麟怒吼道:“你昨日在筵席上对我做了那些事,我想忘也忘不了,怎么可能对你不熟悉。你立刻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高逸静知道他正在气头上,现在无论自己怎么跟他说,他绝对听不进去的。他穿上鞋走了出房。
待他离开后,君怀麟立刻换衣整装,打算跟曲青说高逸静追了过来,谁知一打开房门,就见到一盆水跟干净的布巾放在自己的门前。
他心里不舒服的感觉猛的涌了上来,他想也知道这是谁放的。这个人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昨日在筵席上不仅对他十分亲密,而且还在他的身上左摸右抚,让他昨日气晕了过去,没想到回到客栈休息,他夜半便立刻找到他,且跟他同床共眠,现在还放水在他的门前,要让他洗脸。
看此人痴痴望着他的神情,充满了令人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