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所有的人都疯了,疯狂的去用头撞坚硬的石壁,直到头破血流。
曲觞随手扔了一把匕首进去,池墨脸色苍白的看着里面那群神色狂热的人哄抢着那柄匕首,然后虔诚的仿佛朝圣一样将那柄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
血腥味很快就从死牢里弥漫出来了。
曲觞转过脸来看他,池墨居然被那目光骇的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了吗?”曲觞说。
池墨牙齿打颤,根本不明白曲觞要表达的意思。
曲觞伸手碰了碰自己眼前的额带,“你的善良是没有用处的。”
“国师大人,我也可以去侍奉神吗?”守候死牢的狱守看着所有死光的死囚,眼中出现狂热的欣喜,他跑到曲觞面前,仰着头问他。
曲觞点下头,“神说,你是个很虔诚的信徒。”
狱守几乎是狂喜的,完全迫不及待的抽出腰刀,就要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池墨冲上去将那把刀夺下来,眼球几乎要突出血丝来,“你疯了吗?他这是在让你们去死!”
那个狱守看着他,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然后他一把将池墨推开,“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异端!”
池墨被推的坐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将刀刺进胸口,殷红的血溅落了一地。
曲觞仿佛没看见一样,抬脚就往外面走。
“疯子!都是疯子!”池墨声嘶力竭的叫了出来。
曲觞抬起的脚一顿,然后转过头来,神情还是冷淡的,隐约的又带着自嘲的意味,“是啊,包括我。”
第二天,池墨再一次站在了曲觞面前,眼睛下面还带着青色,显得有些阴鸷的意味。
曲觞看着他。
池墨张了张嘴,“我要学武功。”
曲觞什么都没说,带着池墨来到一个喜堂里,一对新人跪在拜高堂。
曲觞走进来的时候,四周所有的喧哗都安静了下来,一对新人扯掉喜帕对着曲觞行礼,“国师大人。”
“我需要一个神侍,晚上我会来带走一个人。”说完曲觞就离开了,但是因为曲觞留下的这句话,整个喜堂都彻底安静下来了。
一对新人面面相觑,然后笑着跪下去拜了堂。
池墨不明白曲觞的意思,直到一个时辰以后,曲觞带他来到新房里,池墨看着那对死掉的新人才明白过来。
那对新人还维持着最亲密的拥抱的姿势,然后各自彼此手上的刀都洞穿了对方的心脏。
池墨心头发冷。
曲觞转过头来看他,神情还带着悲悯,“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池墨看着曲觞冷淡的脸,发怔。
连最亲密的恋人,都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将对方杀死。这是你要让我明白的吗?
第三天,池墨还躺在暖玉床上看着上面挂着的白色纱幔,眼底的青色愈来愈重。
曲觞站在床边,“跟我来。”
池墨迟钝的爬起来,然后跟着他来到市集,两个人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纷乱。
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欺辱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那女子眼中含泪,却挣脱不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她解围。
曲觞望着楼下,手收在袖子里,“想帮她吗?”
池墨犹豫了许久,才终于顺从本心的点下头。
曲觞收回视线,“那你去帮她吧。”
然后池墨冲了下去,将那个锦衣华服的公子一推,拽着女子就要跑,却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拦了下来。
那公子站起来,捋起袖子,看着坏他好事的小子被抓起来拎到自己面前,揪起他的头发甩了两个耳光过去,直打得池墨口里涌出血腥气都还不解气,抬脚对着池墨狠踹了一脚。
池墨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敢坏我的好事?你这小子活腻味了是吧,我爹可是知府,就算我现在打死你都没人管!”那公子碰了脸上被池墨打的地上一下,痛的龇牙咧嘴,“你们,赶紧把他给我送衙门里去!”
几个家丁连声应下,拖着池墨就走。
拖拽间,池墨看了方才曲觞站的那个窗户一眼,却见窗户已经关上了……
池墨在牢房里呆了一夜,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拽着铁链的衙差一把揪起地上的池墨,推搡着喊道,“走吧,知府少爷要见你!”
池墨目光混沌的往前走,最后被押着跪倒在大堂上。
“怎么样?”坐在高位上摇扇款款的男子俯视着跪在堂下的人,遮扇一笑,“只要你认个错,答应当众给本少爷叩两个响头,本少爷就饶了你!”
跪在堂下的池墨低垂着头,墨发凌乱的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的华服男子‘啪’地一声合上扇子,指着地上跪着的池墨怒道,“不识好歹,给我拉下去!让人看看得罪本公子的下场!”
长长的铁链套上了池墨的脖颈,像牲畜一样将他拖拽到了衙门外的街道上,男子一掀衣摆,跟着走了出去。
“少爷,您牵着。”谄笑的衙差双手将套在池墨脖颈上的铁链环递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