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把盘子一摔,道:“你骂谁杂种呢?四儿是本候的人,你是不是也想骂本候?”他不等丁彦之接话,便对四儿道:“说你是杂种你还真就怂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辱骂本候的狂妄之徒抓住打嘴巴!”四儿见韩睿发作的厉害,知道所言不虚,便捋起袖子,一把将丁彦之抓住。
丁彦之出身世家,何曾见过这种情况,吓得直叫:“睿弟,这可使不得,为兄哪做的不好,你只管说,我没有不改的。只是别打嘴巴,不然我怎么见人呢?”
韩睿暗道:就是让你没脸见人才好呢?便斥四儿:“你这狗奴才也敢阳奉阴违,还不快动手!”
那四儿便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十几下。
“啪啪啪”的清脆响声,吓得站在一边的文远侯家的公子腿都软了。韩睿仍不喊停,四儿只得继续打。小厮丫鬟们都微微别过头,不忍直视。韩睿躺在虎毡上打哈欠,直到丁彦之脸肿的猪头一般,才开恩般的摆摆手,道:“罢了,给我扔出去,以后不许他踏进荣王府一步。对外放出消息,就说丁彦之得罪了小爷,谁敢跟他交往,便是跟小爷作对。”
韩睿清楚这句话的分量,从今天开始,尚志皇子王孙下到公侯公子,怕是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丁彦之有丝毫来往。
什么叫权倾朝野,这就是如此。
狂妄怎么了,他韩睿生来便是狂妄的!重活一世,他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本性。那些建功立业、名留青史的事就交给他爹跟他哥吧,他只要做好自己的纨绔侯爷,把该办的事办完就行了。再说他若是不狂妄、不纨绔的话,怕是龙椅上的那人对韩家就更不会放心了 。
有他爹跟他哥两个就够那老小子忌惮的了,没必要再加上一个他。
他虽不如他哥的脑袋瓜子好使,但也不傻。皇帝之所以那么纵容他,赏赐甚至远超对皇子,任他在京城横行霸道。每每闯了祸,不用父兄出面,皇帝就帮他摆平了。有时打了哪位王府或是世家的公子,大臣们告到皇宫。皇帝往往都是赐受害人大量珍宝,却从未追究他这个罪魁祸首的责任。如此明显的纵容,还不是为了把他养废?
好在他父母都是正直之人,每每教导他活的肆意可以,但莫要愧对了自己的良心。所以他虽张扬跋扈,但真正伤天害理之事是一件也未做过。
这次他也可以说是恃宠而骄吧!
虽然皇帝的宠并非出自本心,但用来惩罚一下仇人,还是很大快人心的。
看到这里,文远侯之子已经吓得摊到地上了。韩睿抬头看看天色,日已西沉,该回屋了。他刚起身,便看到摊在地上的小胖墩,便悠悠然的走过去,用脚尖碰了碰他,问:“胖墩儿,你叫什么名字?”
“牛,牛宏业,七岁……”胖墩儿吓得声音都是颤的,“我,我跟他不是一起的,你不要打我——”他的脸皱的包子一般,都快哭了。
“你爹呢?”韩睿扬起下巴,看不看他一眼,继续问。
“什么?”胖墩儿满脸疑惑。
“你爹的名字。”
“啊?哦,牛青,字丰之,三十五岁……”胖墩捂着脸,可怜巴巴的说:“我都告诉你了,你别打我……”
这蠢东西,问他名字,倒把岁数也报上了!韩睿倒被他逗乐了,一屁股坐他身边,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见人就打!”胖墩儿显然不信,对刚才发生的事显然心有余悸。韩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懒得解释,只是问:“你跟丁彦之认识多久了?”胖墩儿想了想:“你是说刚刚挨打的丁公子,今儿才认识的,他说带我来见一个朋友,然后……”说到这,他偷偷看了看韩睿,心中忍不住惧怕不已。
韩睿笑道:“原来是才认识,你以后别跟他来往了,我便不打你!”
“真的?”
“自然是真的!”韩睿感叹了句孩子真不好带,便拉起小胖子,道:“小爷说话一向算数,走,今晚小爷请你吃饭!”刚打击了一个仇人,韩睿此刻心情大好。小胖子傻傻的倒挺好玩儿,他也需要一个自己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