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摇摇头,道:“不碍事,就是起的太急,我歇一下就好……”
韩逸云便扶弟弟躺下,过了一会儿,见他确实好多了才放下心。韩睿等着吃他哥猎来的野兔,并未进晚膳。头晕一缓解,便觉得饥肠辘辘起来,忙催着韩逸云去烤野兔、山鸡。兄弟俩一通忙乱,香喷喷的山鸡、野兔出锅了,二人吃得手口流油,方揉着肚子双双睡了。
韩睿头伤未愈,不宜移动。眼见五日已过,韩逸云便手书一疏,上奏皇帝,阐述了围场之事,请求再告假数日。至于数日是多久,韩逸云没有说,就看他家宝贝弟弟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了。皇帝接到奏疏之后,立刻准奏,御笔亲批了洋洋洒洒千余字,令人快马加鞭送到围场。主要表达了对韩睿小侯爷的关爱之意,篇幅都超过了韩逸云的奏疏。
兄弟二人心安理得的在围场过起了悠闲的日子。
韩睿天天吃野兔,吃的都快吐了,终于决定放过他重生以来的第一大“仇人”。
又过了十余日,韩睿已经活蹦乱跳了。若不是他哥看得严,怕是早跑到林子里逮野猪、狗熊去了。
这日一大早,兄弟二人便白马金鞍、彩辔朱璎,威风凛凛的回国都大安城去了。呃……当然,白马金鞍威风凛凛的是韩逸云。至于我们的小侯爷韩睿,则委委屈屈的被塞进了白马后面装饰豪华的……马车——
小侯爷咬着牙,哼,要不是看你是我哥,我……我才不听你的呢?
☆、第3章 太妃强大
进了府门,韩睿跳下马车便要往里面奔。刚摆好架势,只觉身子一下子悬空——他被他家兄长单手夹着抱了起来。韩睿脸红了红,扑腾着叫喊:“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怎么说他前世也是活了十八岁的大男子汉,这姿势,太丢人……
韩逸云“啪”的在自家弟弟屁股上拍了一下,严肃的道:“老实点,在见到祖母之前我可不敢放你。你莽莽撞撞的,一会儿摔跌了,又是我的不是。”非韩逸云过于小心,实在是他家祖母与别人不同。特别是对韩睿这个小孙子的溺爱,简直是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在她眼里,他宝贝孙子是没一点毛病的,调皮闯了祸全是别人带的,摔了磕了便怪看护之人不尽心。
韩睿哼了一声,不爽的道:“小爷有那么笨?”
“没大没小!”韩逸云又在某人的屁股重重的拍了一下,笑道:“还嘴硬呢,不笨你能从马上摔下来? ”
“哼,我那是疏忽!”韩睿大吼一声,在心底哀嚎:小爷的面子啊!
韩睿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被他哥哥抱进了正房大院。刚进了院门,就有两个丫鬟扶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了过来。韩睿鼻子一酸,不觉落下泪来。
“祖母……”他闷闷的道。
荣王太妃见他这个样子,早将他搂进怀里,“心肝肉儿”、“乖宝贝”的叫个不住。韩睿上辈子压抑的悲痛委屈,虽因重获新生消退了不少,但心里总不是滋味。平日里他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哭,怕他哥哥见了取笑。此刻看到祖母,方彻底放开心扉,埋在祖母怀里呜呜的枯了起来。倒把荣王老太妃心疼的不行。
活了两辈子,韩睿觉得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祖母。他出生的时,哥哥正好十二岁,刚刚学艺归来,不久便又跟父亲投军去了。母亲在家照看了他半年,也随军出征。是祖母一手将他带大,关怀疼爱,远甚常人。最后韩家落败,他跟祖母俱入大牢,姜涵为逼迫他说出调度韩家军的兵符所在,不惜以祖母为要挟。荣王太妃为免爱孙为难,毅然于牢中自尽。
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韩睿心中都是刀割一般。
祖母有何错?姜涵竟丧心病狂到连一个已逝的功臣遗孀都不放过!
韩睿把头紧紧埋进荣王太妃怀中,双手紧紧握拳。姜涵,今生没了我的帮助,看你还如何笑到最后?还有姜沫,前世是我韩睿瞎了眼,误把豺狼当兄弟。今生……哼,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乖宝贝,不哭不哭,谁惹我家小宝生气了?祖母帮你打他!是不是云儿又逗你了,告诉祖母,祖母帮你出气!”荣王太妃拍着韩睿的背哄道。
韩睿恶寒了一把,上辈子六岁的时候祖母也是这般纵容宠溺他的么?
他觉得自己突然发现了真相:上辈子他哥之所以成了京中人人称羡的少年英雄,而他则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一块,原因也不全是在他,祖母也得承担至少五分的责任。
方才是见了祖母,韩睿一时情难自控,过后却不好意思起来,偏他哥又在一边取笑,越发脸红脖子粗了。不多时,几个小丫鬟捧了脸盆、巾帕等物进来。荣王太妃亲自给韩睿擦了脸,又回头吩咐丫鬟,“去把我前儿特意留下的酥酪拿来,小侯爷爱吃!”
丫鬟们应声下去了,荣王太妃便问这些日子围场上的事。看到韩睿头上的伤,虽知道此刻已无碍,仍是免不了心疼不已。不由板着脸看了韩逸云几眼,质问道:“云儿,走得时候你信誓旦旦的说能照顾好弟弟,我才放心让睿儿去跟你了。可如今怎么着,好好的一个孩子,如何就坠了马,还受了伤?”
韩逸云又是躬身作揖,又是下跪的道:“祖母教训的是,是孙儿的疏忽,甘愿领罚。”
荣王太妃摆摆手,正要说什么,却被韩睿打断了。
“祖母,不关大哥的事,是我贪玩,才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