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郁闷地踢踢他,又不敢动作太大,“快说!”
“慢点。”李云恪重新展开被子为两人盖好,手贴在他腹上隆起的最高处,“时候这么晚了,我们该做的事也都做了,早点睡吧,要不当心儿子醒了又闹你。”
南宫煊抿抿唇,问道:“如果是女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云恪靠近些将他抱进怀里,小心不挤到他的腹部,“当然一样疼了,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孩子,有什么不同?”
南宫煊这才察觉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竟有些紧张,不禁好笑,“你一直念叨着儿子,我以为你只想要儿子。”
“那是我看他淘气,让你这么辛苦,才猜他一定是个像我一样的臭小子。”李云恪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声音放低放软,“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会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我还挑?煊儿,你本就是个意外之喜,没想到你这个意外之喜还带着另一个意外之喜,上天待我真是太好了。”
南宫煊听出他语带苦涩,道:“为什么没想过会有自己的孩子?”
“因为皇兄一直防着我,一年比一年更甚。我不成亲不留后,对他的威胁便小一些,他也不会随便动我和我身边的人。我瞒着他培植自己的势力,要真被他发现将会牵连甚广,所以我才会这般小心。”李云恪道,“我师从老头,长青派剑法天下无敌,我却不使剑,你知道为什么么?”
南宫煊想起康辉秦少商他们每个人都有佩剑,唯独李云恪这个做主子的没有。他这时说出来,想必还是与李云慎有关,南宫煊便问道:“皇帝不许你用剑?”
“他没有明着说不许,只是有一次我带剑入宫,他从头到尾盯我都盯得极紧。从那之后,我身上便不再携带任何兵器了,免得他总以为我要谋害他。不过也多亏了这个原因,让我没有过分依赖兵器,这些年才能在内力上有所突破。”
南宫煊想了想,道:“你暗中栽培幽骑十八卫,建立庄子,是不是要反?”
“……”李云恪哭笑不得,“这话你也敢说?”
“是不是!”
李云恪笑,“不是,真不是。但人总得给自己留一条稳妥的退路,何况现在还有了你和孩子,我得确保万无一失。”
南宫煊迟疑地将手搭在他腰上,“那你今天有心事,是和这个有关么?”
李云恪刚要高兴他居然有想要抱抱自己的意思,听到他的话又无奈了,“这事……比较复杂,等你睡饱了,我明日下了早朝回来再同你说,怎样?”
南宫煊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感觉他肌肉紧实,什么都没掐起来,又想到自己腰腹处的模样,火噌地就上来了,气道:“你这样吊我胃口,是成心不想让我睡吧?”
“……疼!”李云恪装委屈。
南宫煊手撑在床上,扶着腰要起来。
李云恪立刻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你躺好了。”
南宫煊这才又躺回去。
“那你得先答应我,你不能动气。”李云恪盯着他的脸色道。
南宫煊道:“说说看。”
“先答应!”
“你说不说?”
“……说。”李云恪清清嗓子,慢悠悠道,“就是今日进宫去,皇兄提出想让我去沧洵一趟与沧洵君谈结盟的事。可你这个样子我也不可能走,但是我要是说不走他又要怀疑我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咳……那个……”
南宫煊心烦道:“说重点!”
李云恪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投胎,不再吞吞吐吐,一口气道:“我说我不能走但皇兄不愿意所以我就把你有了身孕的事告诉他了!”
南宫煊:“……”
“煊儿,”李云恪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你答应了不动气……”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他想起南宫煊并没答应他不会动气。
南宫煊没说话,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扶着腰腹吃力地翻过身去。他的动作缓慢又笨重,重新躺好时甚至有些喘,却仍是默默忍着。
李云恪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碰他,坐起来心急地解释道:“煊儿对不起,我应该早些跟你打声招呼的。其实我先前就曾想过,将来这孩子生下来,不可能一直瞒得住皇兄,到时他追查起孩子的身世,早晚都要查到你身上。如果你的秘密是那时昭然于天下的,倒不如我先说出来,这样至少能让我们不落于被动。就像我说的,他防我防得可以,要是瞒着他生养了孩子日后被他知晓,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会以为我存有异心,到那时候我的性命保不住尚在其次,你与孩子只怕也难逃一死。我固然不是没有能力与他奋力一搏,可为了母后,我也不想真走到那一步。煊儿,宝贝,别生我气了,行么?”
南宫煊攥着被子,冷声道:“你早想过了,却迟迟不肯对我说?”
“路上你的情况始终没有稳定下来,我怕你激动之下会出什么事。”李云恪道,“本想着回到家里你好些之后,我再同你商量此事,没想到我一进宫皇兄便要把我支到沧洵去。事出突然,来不及先知会你一声,我道歉。”
南宫煊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