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水下去,又有李云恪在帮他顺气,南宫煊才觉得好多了。他却没敢立刻起身,而是老老实实地枕着李云恪的腿躺着,试着催动身体里仅能提起的三成内力,看看经脉是否还都畅通无阻。
——见到刘敬文,也许会有需要动武的可能,他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阿煊,我看还是算了吧,”李云恪抚着他的头发,心疼道,“我先把这东西给你拆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确保真气运行无阻,南宫煊收功想要坐起,按住他的手道:“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有点难受,现在已经没事了。等我一下,我们去赴会。”
许明曦将软布的边系紧窝好,又帮他穿好衣衫系好腰带,叮嘱道:“教……庄主,今日可是八月十五,对你来说多重要你自己清楚。但凡身上有一丁点不对劲了你一定要让我或是王爷知晓,不然若真把自己折腾出什么毛病来以致于子时无法练功,我们谁都说不准后果有多严重。”
“我记得了。”南宫煊想了想,道,“以防万一,把那个药再给我一瓶。”
李云恪关心道:“什么药?”
南宫煊没说话。
许明曦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递给他,解释道:“他有不会喘气的毛病。”
南宫煊:“……”
“你我各一瓶,但愿别出岔子。”许明曦手上还拿着个白色的瓶子,晃了两下,收进了自己怀里。
李云恪把视线从他那里收回,落到南宫煊未及收起的黑色瓷瓶上,伸手一抄,将那瓶子捞到了自己手中,“这个我替你收着——再说一次,从现在开始到离开此地之前,我不会让你走到我视线外的地方,尤其是什么分头行动,你想都别想。”
药没了,南宫煊瞬间感觉自己的命像是被他捏在了手里。可心里也就是小小地抵触了一下,似乎仅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想到那个人是李云恪,那一点抵触很快又不见了。南宫煊心下温暖,微笑道:“好。”
李云恪帮他整理好头发,倾身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道:“我们走吧。”
腹部被勒成了那个样子,南宫煊没有办法继续坐在车里,最后的一里路便是李云恪陪着走过去的。
李云恪几次意图托他的腰想要帮他减轻压力,可都被他拒绝了,等靠近到落雁门前,更是连手都不给他碰。
前边俞方行等人已看到了他,正往这边走。南宫煊微微握了下拳,抓紧最后的时间对李云恪低声道:“行了,一会儿不要再继续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了。”
“被发现了啊?”李云恪轻笑一声,后头的话却又透着浓浓心疼,“我只是在想,七个月的肚子被勒得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得多不好受。”
南宫煊脚下微顿,而后极快地伸出手握了一下李云恪的指尖,道:“我没事的。”
李云恪怔了怔,笑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时,俞方行激动地奔到他面前,“教……”
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不知何时混进了这群人中的秦少商与秦少君领着从庄子里调过来的人,齐齐单膝点地半跪在南宫煊面前,抱拳道:“属下参见庄主!”
俞方行和跟上来的周焦与先前一起带出来的九大护教使人见状也忙跟着跪了下来,口称恭迎庄主。
许久没经历过这阵仗了,南宫煊恍惚觉得有些陌生,没能反应过来。
李云恪抬手道:“都起来吧。”
南宫煊回了神,干咳一声,“众兄弟辛苦了。”
这边的声势引得门前不少人注目,有好奇的,也不乏恶毒的。
许明曦看到了守在落雁门前的沈豪与纪艳芳夫妇,问俞方行道:“表哥,他们夫妻二人看到你们,没打起来么?”
俞方行忙着打量南宫煊,几个月不见,他日日都在惦念此人,直到这会儿亲眼见了还不放心,简直想把他每根汗毛都看一遍,来确认他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李云恪嘴角抽了抽,不客气地迈步上前,正将南宫煊挡在了身后。
周焦的视线在他们几人身上转了一圈,道:“怎么没打?昨夜和你分开后我们便赶到这里来了,一露面就被他们发现,打了好大一场仗。若不是有这些个兄弟帮忙,只怕今日也没命见到教……庄主了。”
乔珊珊穿了一件简单的粉裙子,脸上的妆画得比平时浓很多,就算有常在洛淮城中走动的人看到她,定然他很难认出她便是青松客栈的掌柜的。她摆了下手,微微抬起下颌道:“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