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抹淡淡的笑却让莫言为之一震，如此熟悉的感觉，仿佛是那个人回来了一般，他留在轮回的边缘，笑着看着这样的结局，这一刹那，莫璃很想冲过去抱住樊灵，把他紧紧揉进自己怀里，不让他带走自己最后的一瞬间。

樊灵笑着，却是有种很想哭的冲动，好矛盾啊……明明是自己想要走的，但为何会觉得如此悲伤？明明是怕见到莫言眼中的莫璃的影子才想回避掉，却为何突然希望他能开口挽留自己？不对不对，樊灵暗自提醒自己——办事要干净利落才是，外头的花花世界还在等着他，没有前途的事情还是早早撇清关系比较明智。

他扶着床案站起来，双腿间湿漉漉的感觉还在，下身处传来的锐痛让他寸步难移，可是……这种情况下不见得叫莫言命人抬个轿子送自己出宫吧？樊灵扫了一样那满布血迹的袍子，苦笑一下将之捡起来胡乱套在身上，还好破损的不算严重，蔽体是没有问题了。樊灵一咬牙，用及其别扭僵硬的姿势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莫言看着樊灵的纤细的背影，化作一抹深邃的哀伤，就让他带走该带走的吧，可是这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自己是不会忘记的。

樊灵攀扶着墙慢慢向前挪动，一路上招惹无数震惊又好奇的目光，是呵……自己一身血衣，模样狼狈，怎能不被人当作笑料看待？

“皇上……您，您这是……”终于有某人冒出来说话，樊灵抬头看了一眼，正是那几日未见的太监a，唉……为什么连自己这么柔弱可怜的时候都没有帅哥美男来抱抱他呢，真凄惨。樊灵心情很糟糕地狠狠瞪了太监a一眼，后者立刻抖擞地将往樊灵衣襟中猛瞧的目光缩了回去。

“去你的皇上，有见过我这样落魄的皇上么？”

“这……这……”太监a摸不清头脑，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窘迫，几分不知所措。

“还呆在这里看什么？我有那么好看么？还是自个儿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讨你的新主子欢欣吧。”

樊灵说罢又一一将周围古怪的视线瞪了回去，随后埋头慢慢挪自己脚下的路，身体好痛，手脚都在不听使唤地颤抖，平日里走过无数遍的走廊此时变得格外的长，樊灵越走越觉得心中发慌。

背后忽感冷飕飕地一凉，樊灵心中一惊，该不会是莫言在后头偷看他吧？不要追上来，千万不要追上来。

樊灵在心中莫莫祈祷，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幸好并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没走几步便又开始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不过樊灵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顾忌那些了，再走一段就能到长廊的尽头，只要过了那个弯，莫言就看不到自己了，樊灵急急想迈出那几步，可惜受过伤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他忽然眼前一花，身体便变得轻盈了，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鼻息见充斥进了一股浓郁却并不难闻的香气，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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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灵，偷什么懒，还不快点起来好好工作？”

正趴在桌上流口水的樊灵后脑被猛地一拍，于是快速弹跳起来。

“老大！我错了！我上有小下有老全家上下就靠我这一根柱子撑着，求老大千万不要解雇我！！”樊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着上司求饶再说，可是抱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这算不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不该偷看bl电影到三更半夜的，害他上班打瞌睡，可是……可是……人是铁，男色是钢，俗话说得好，人为色死，鸟为食亡，这便是不可逆许的天意啊啊啊啊！！！

樊灵突然觉得身体一沉，自己扒拉着的上司的纤纤细腰……呃……虽然依旧纤细，却是柔软了不少，他将目光往上移，原本该是带了老式框架眼镜装成熟的娃娃脸开始模糊变化，再变化，最后便是细长卧蚕柳眉，媚惑丛生的轻佻凤眼，还有那额角眉梢之上很煞风景的红痕，这不是……

“小美人儿，刚才说什么梦话呢？稀奇古怪的。”樊灵的小巧的鼻子受到攻击，他甩了甩头，眼前依旧是春风得意的檀羲。

“没……没什么……呵呵呵呵。”樊灵一身冷汗，只好装作傻笑，自己那呆板上司和檀羲的差别就好像是牛粪和牛粪上的花朵儿，是明显的两个极端级别，看样子自己是被檀羲给捡回家了，虽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被捡到的，不过这倒省了他寻找檀羲的功夫。

幸好刚才只是在发梦，对已经穿越的樊灵来说梦到被解雇依然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他暗叹一口气，开始有了一点点思念的感觉，那个世界没了自己自然是照常运作，不知道在那边还会不会有人惦记着自己呢？

“小美人又在发呆了？”眼前妖艳的脸孔突然放大，起到了很具震撼力的效果，细看起来檀羲的脸孔与上次看到的相比较又似有了一点点的不同，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同呢？樊灵认认真真地揣摩了半天，却还是没看出个准来。

“我好看么？”眼前的男子突然笑起来，虽然樊灵觉得他大多数时候一直是带着那种很让人狐疑的笑。

“什么？”

“我说小美人，你觉得我好看么？”檀羲用指尖轻点上樊灵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