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之时,催眠之术已小有所成,暗中施术于巫师大人亲信,将平日饮酒,偷换为“一醉千日”,乘人大醉,落荒而逃,终得解脱,一路颠沛流离,受尽欺凌,倒是努力活了下来,遇到村子里的刘大婶好心收留,如此这般。莫无和冷青翼来了村子,所有人都未注意,但因他是孩子,身量矮小,又本就警觉的性子,只一眼,便发现了冷青翼的脚镣,后来又听村子里去镇上的人回来说了通缉的种种,前后关联,便有了打算。
冷青翼并不了解他的过往种种,却一语道破他心中所系,只得说,他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搬了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他未读过书,矫捷的身手、催眠术法和一些简单毒药的制作,都是跟着巫师大人的那三年偷偷学得的,便是这些见不得光的本领,让他还能苟延残喘活至今日。人活着,终究有些念想,他的念想十分简单,不过这双让他遭遇种种的眸子。没有权势地位,便只能指着钱财,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想着,若是得了百两黄金,便可做许多事情:留下些给刘大婶,然后雇了人去打探,买了马车去不知道有多远的关外,找来厉害的人保护自己,吃些好的,穿些好的,砸些碎银在之前欺负过自己的人脸上……
不过,如今都成了泡影,被人逮了,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等着人宰割。
“我们自是不能带着你一起的。”
火堆里的火焰跳跃,光影打在人的脸上,光怪陆离。冷青翼拨了拨火,看着被反绑着双手双脚、睁着可怜兮兮眼眸的阿离。
人总是要有名字的,阿离是他自个儿取的名字,意为不知所归,终究将离。
“唉……”冷青翼又叹了口气,若不是莫无坚持,他着实看不下去这般绑缚着,“你伤了我,他才这般待你,你莫要气他,是你有错在先。”
“你们会把我怎么样?”阿离在地上拱了拱,离得冷青翼稍近了些,一副早已习惯绑缚的模样,行动倒是轻巧,不过狼狈了些,“你之前应了我,要带我找亲人,可是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