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长这么大,江枫悦是她交到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她私心里也希望江枫悦只有自己这一个最好的朋友,不要再认识什么其他人,所以一想到有人和江枫悦的关系比自己和她更亲密,秦云的心像被人用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包裹住了,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男同事见从秦云这套不出什么话,悻悻地蹬了下脚,带滚轮的办公椅借力滑回他自己的办公桌那边去了。
秦云面上镇定地在电脑前忙碌,内心却在埋怨这个该死的同事,好端端破坏了自己一整天的好心情。
秦云胸中的一口气堵到下午下班也没消,她和江枫悦早上再停车场说好了下午一起回去的,江枫悦还在她的办公室里不知道忙什么,秦云收拾干净自己的桌子,目送同事们三两成群地离开,自己则坐在办公椅上一边刷微博一边等江枫悦出来。
秦云有一个微博账号,从不发微博,仅有的十几个粉丝无一例外都是僵尸粉,这个微博号上只关注了一个人——江枫渔火。
江枫渔火发微博的频率挺不稳定的,大部分是关于他的书的宣传,口径官方,让人忍不住猜想也许这个号根本就不是江枫渔火本人再用,也许只是他的经纪人之类的在管理。可是江枫渔火又会时不时冒泡,发一些关于他自己的、有的没的日常琐事,比如吃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厅,看了一场有趣的电影,或者哪一天车子坏了被一个好心姑娘帮了忙……
这些事所占的比例不多,也从没透露出江枫渔火的具体生活信息,却告诉了所有人这个账号的确属于江枫渔火,是他自己在使用,也让秦云觉得自己喜欢崇拜的这个大神其实也是一个和自己相似的普通人,没准就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自己某一次赶去上班的路上说不定就曾和他擦身而过,虽然这事发生的概率挺低的。
江枫渔火昨天又发了一条新的微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评论却已经破了一万条,比一些二三线的小明星的热度还高,完全超过了他平时正常微博的评论数目。
[原来人心比想象的更坏。]
秦云被这短短的一句话感染,窝在椅子里分外难过。她点进这条微博里,评论要不是问江大大怎么了,要不就是各种不知所措的安慰,秦云也按了几下屏幕,发了一条评论过去:[江大,我陪你一起难过。]
她不大会评论里那些安慰人的话,也知道自己这么一条不起眼的评论很快就会被淹没,江枫渔火根本不可能看见,她是写给自己看的。有时候人需要一点自我感动才能撑着自己继续走下去。
“看到什么了苦着一张脸?”秦云还沉浸在自己的感动里的时候,江枫悦也已经忙完,挎着包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瞧见秦云耷拉着脸对着手机,苦大仇深的。
“没、没什么。”秦云收起手机站起来。
“等很久了么?抱歉,有份紧急文件要处理。”
“没有,没等多久。”秦云摇头。
“那走吧。”
江枫悦出来得有点晚,正赶上路最堵的时候,华灯初上,天还没完全黑,马路上喇叭声此起彼伏,是闹市特有的喧嚣。
秦云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悄悄看江枫悦,车在路上堵得厉害,江枫悦脸上却一点不见焦躁,剪得整齐的指甲优哉游哉地敲着方向盘,侧脸被马路两边的霓虹灯照出一点斑斓的色彩,又是另一种不一样的艳丽。
秦云的心跳又开始有点不正常的急促。她没交过朋友,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朋友正常的反应,不过老是对着自己的好朋友心跳加速,似乎是有点不正常?但是秦云又觉得,对着江枫悦这样完美得一丝不苟的女人,好像心跳不加速才是不正常。
车终于开出了最堵的一个路段,之后的路就顺畅多了,到了小区,江枫悦把车停稳当,车钥匙交到秦云手里,和秦云道别。
“那……明天见。”秦云拿着那把带有江枫悦手掌余温的钥匙,有点依依不舍。
“嗯,再见。”
一个住15栋,一个住16栋,两人转身,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江枫悦的房子还是她昨天半夜离开时的模样,开门进去,黑暗又冰冷,一点人气也没有。
江枫悦只在自己房子的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怀念起秦云那里那张只有一米二的单人床,床很窄,床板很硬,可是很温暖很温馨,睡觉的时候能听到秦云浅淡的呼吸声,那是一种伸手就能抓得住的安全感,比她卧室里那张冰冷宽阔的大床好得多。
江枫悦突然起身,找出衣柜里刚收起来不久的行李箱,打包好自己日常穿惯了的几套衣服,拉起行李箱就出了门。
秦云回到家给自己下了点面条,刚捞进碗里准备吃,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啊?”她放下碗去开门,只见江枫悦带着一只拉杆箱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阿云,我家进水了不能住人,求收留……”
江枫悦规矩地双腿并拢站在门口,走廊上的感应灯亮起来,光正好打在她的头顶上,乌黑的长发被染成暖黄色,她眼神里还有点可怜巴巴的,像……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大金毛。
秦云的心一下子软了,立刻放这只温顺的“金毛”进了门。可秦云没发现,她关门的时候这只“金毛”嘴边露出的狡黠的笑,这哪里是无家可归的狗狗,分明是奸诈狡猾的狐狸。
江枫悦一进门就先耸动鼻子闻着了空气中弥漫的香气,眼睛亮了,“阿云你煮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