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站在院中的也诺诺得应了礼数,借着一线晓白,相觑之下,亲眼见得三少被掳一幕的他们皆不知如何说道,史觉得实在无辜的三少若是为此平白损了清誉,可怎么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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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东城聚集着京中大半衙署,素来是平民百姓们望而生畏之所在,其中,掌管天下医道亦专为皇家贵族疗治的太医院亦在其中。
清幽的官署院中,轮班当值的院判看着医典,抬目见得门外斗檐处露出一抹晓白,随时待诏的心绪顿时稍缓和了下来,合眼按穴缓解困顿之际,突然耳畔一声如啼血般的哀鸣,唬得从几上惊跳了起来,立即看向院外,何处发生惨案!
这一声哀鸣同样也惊扰了借着晓白交换轮值的两队禁卫齐齐平横着长戟,顺着凄哀长鸣声响冲了过去,京中宵禁未止,谁个敢在京中生事?
第六十二章
眼尖的见得一道身影从屋宇之上飞腾过来,踩着墙帏落下,迎面冲了过来。
借着晓白之色,看得都一怔。这不是今日回京去兵部述职的萧府萧将军么?怎地神情这般凄然?怀中托着衣着月白裳子的是哪个?总不至于是扬州言三少吧?
哎,不对啊,言三少患病的事情,昨日已经传开了,为了确认是不是作假,太后还特地指派了太医院着位老御医去把脉,传闻说只需调养,并非什么大病么?怎么了?
诧异和震惊和猜测的瞬间,歪着头眼瞅着萧将军从他们眼面前跑了过去,冲向太医院的府门。
怀中耀辉的身躯沉重,低垂的四肢下垂毫无气力,这种异相,使得萧泓心绪愈发惊惶。正待要敲击着太医院的府门突然开了,顾不得其他,萧泓抬脚撩开,顺着门缝冲了进去。
听了外面声响,借着天色微明去挑下府院门头上风灯的借口,想凑个热闹的使役才开启了门,没等东张四顾,就被踢撞在一边,咕噜噜得滚下台阶,眼瞅着一个身影冲了进府院,正待喊叫,抬目就瞧着身边左右围上一大堆持着长戟的禁卫军,难道是禁卫军在缉拿凶犯?唬得将痛楚压下,连忙滚在一边。
没看这个倒霉蛋,交接的两个分队盯着太医院的门头,太医院所属品阶虽不高,满京亲贵皆不轻易轻贱招惹的。相互看了看,斟酌一下,两个为首的队长进了去看看情况。见得队长能亲历现场,留驻院门之外的属下无不羡慕不已。
太医院府一并骚动在见着萧将军和怀抱之人之后就稍作消停了。轮夜职守的张罗着请进了偏门的静雅病舍,将其安置下来。
随之,凡是在院中轮值的听得了传闻,全部聚集了过来,将不大的小病舍挤得满满。没办法,萧将军恋慕扬州言三之事在京中早已盛传,为撇清与萧泓的牵连,扬州言三做尽了文章,搅和得京中热闹无暇,其作为却又让人恼不出,怒不行,反正在他们而言,既然没利益冲突,旁观得倒也可趣,毕竟能在京中折腾出这样动静,着实不易,此际自个儿送上门来,不看白不看,也算作退班之前一桩消遣罢。
凡是精通望闻问切之功的,无不对面相之学亦有些见地。一一近身上前看去,榻上的言三眉目俊秀,色泽端正清雅,和传闻中一样,毫无一分媚色。萧公子恋慕上这样男儿,多多少少也不算情理之外。只是……,舍内喧哗声声,这位为何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眼见这些赶来的大人们盯着耀辉左顾右看,探究之色不言以表,本就焦虑不堪的萧泓嘶吼,“请快看看,耀辉他脉相无碍,却就是唤之不醒,这是什么症状?”
被吼的大人们恍悟,噢,对了,眼前这位不但是京中最具名的才俊,更是萧府大公子恋慕到得了相思病的人物,不能再闲扯了,虽说不在职守之内,还是论资轮流上前把脉。
脉相虽虚浮,却和缓平稳;面色虽苍白虚怯些,并非死白,一应症状不应存有沉睡不醒的病因才是。大人们在一边合议了一下,症状基本上和昨日老大人回府院后说起的一样,没有什么不对处,沉睡不醒的脉相很像是服用了加有羊踯躅的偏剂,只是,既然关非肠痈,为何服用此类药方?颇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当然,如果沉睡不醒的问题不在此症结处,那当真是少见的疑难杂症了,这种状况也并不多。不管如何,看在萧泓焦虑到心乱地步,一并着人往西街言三少府上去将药渣取来查看,另外着人往老御医的家宅中问问去。
守着床前,来到天下名医荟萃的太医院府,满心焦虑的萧泓也稍稍平缓了心绪,轻握着耀辉毫无气力的手指,不醒也罢了,若是没了生息,他也是不能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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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朝中风云变幻,神秘莫测,无不自省谨慎应对,萧府的萧大人自然也不例外。
一早起身,夫人亲手为夫君挽好发丝,梳理完毕,奉上早茶,饮食之后,相陪送往院门外,一日行程随着旭日东升,复而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