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绝咬着唇，“怜儿，眉芷想要的也是这天下。而祈景恰好就是那个跳板。我话说到这里，你可明白了？”

柯凤炎并不想祈景知道这点，让祈景两面受敌其实也是不错的，可没想到莫绝告诉了烛怜。

烛怜不可置信的看着莫绝，不确信的问，“祈景他知道吗？”

莫绝摇摇头，“应该是不知道，若不然凭他的性子，瞒着也活不到现在。”

随后莫绝又嘱咐他说，“这些要什么时候告诉祈景，你自个儿掂量着点。”

莫绝背着柯凤炎在烛怜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杀眉芷。

眉芷留不得，这种要谋害自己的后宫女子最是留不得。莫绝清楚这一点，烛怜也是知晓的。这些本就是后宫争斗的事，所有没必要让柯凤炎知道。有时候，瞒着他还是比较妥当的。

烛怜坚定的望着莫绝眼睛，抿着唇，攥紧了手心。

外面还下着雪，白皑皑的一片，圣洁极了。柯凤炎他们要回去了。坐上了马车的时候，烛怜不舍得一直抓着莫绝的袖子。眼里红红的，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莫绝何尝能舍得了他。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和自己一起在混乱的后宫小心的挣扎。在柯凤炎忘了自己的那一刻，是烛怜紧紧的拥着自己，给自己安慰。在自己几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烛怜一直鼓舞着自己，和自己一起面对那些妃子的刁难。若是没有烛怜的陪伴，莫绝该如何挺到如今？这么些年来，后宫的那些体系是烛怜陪着自己一起建立的。所有人都会背叛自己，只有烛怜不会。

莫绝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的人，正是侮辱了烛怜的人，他还记得那时烛怜绝望的眼神，他还记得烛怜在自己的怀里的身体是如何的冰冷。

一晃，烛怜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虽然这么些年来，一直笑盈盈的陪着自己，其实莫绝知道的，在烛怜的心里，那个噩梦从没有消失。纵使是自己。也帮不了他。柯凤炎是他名义上的夫君，莫绝知道不管柯凤炎失忆与否，他都没有将心分给烛怜。所以，烛怜需要一个懂得爱他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能用真心爱着烛怜就好。那个祈景，好像是真心待烛怜的。只是，一个嗜血的帝王……

冬日的风还是很刺骨的，莫绝久久没有上车，就是这般与烛怜对望着，烛怜红着的眼睛让莫绝疼到了心里，该放手了吗？对这个孩子的庇护。

柯凤炎知道烛怜对莫绝依恋，这一次将烛怜留在了祈朝，不得不说里面其实还是有他的一部分私心。否则，凭他柯朝皇帝怎么会怎么轻易就将自己的男妃送给了人？

烛怜对莫绝来说也是特殊的，但是还没到‘情爱’的地步，但是也必须要将隐患除掉。这么些年了，柯凤炎还是会时不时地宠幸几次烛怜，为的不是别的，而是提醒他自个儿的身份，是谁得男妃，要记得守着自己的本分。

而如今，见烛怜如此模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再见到莫绝冻的发红的手，更是不舒服。

“怜儿你也快回去吧，眼下不及往常。”柯凤炎像是最后一次教他一些东西一样，道，“皇文君自是与其他妃子不同。那个‘皇’字可以压很多人。要记得。”

烛怜眨着泪花儿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懂不要紧，回去琢磨一下就能明白了。

“皇上，莫哥，你们保重。”烛怜睁着大眼睛没有流泪。

莫绝心里也酸酸的，“你也是。以后还会见面的。下一次皇上的寿辰，就让祈景带你来。”

提到了这个，烛怜似乎有了希望，眼里闪闪的发着光。

莫绝坐进了车里，掀起了帘子对烛怜挥着手。

天上飘飘扬扬的落了雪花，落在了一身绿衣的烛怜身上，烛怜一直挥着手，直到看不见马车为止。

一片雪白的景色中，绿衣的烛怜就像是冬日的一片新叶，带给人希望。

平时爱哭的烛怜此时没有落一滴泪。哪有男子愿意与眼泪相伴？烛怜有他的逼不得已。他对着莫绝离开的方向，无声的说了几个字：我爱慕过你，莫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