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它确实做到了,照这个速度,我们可以在一周之内抵达美国。”卡斯尔盖上盒子,歪了一下头。
“这样的以诺基石,一共有多少块?”我问他。直觉告诉我,卡斯尔手上的这块基石,绝对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嗯……”他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说,“十三块吧。”
他的表情像是在骗我。卡斯尔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回答我大可不必犹豫不决。只不过其中有些,是他暂时不愿意告诉我的。
“那你手中的这块是怎么得到的?”跟着他走出领航室的时候,我问。卡斯尔的身体忽然僵住了,然后他转过身,伸出右手食指按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偷的。”
“真的?”我愣住了。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让他看起来狡诈无比。
“骗你的。”他笑出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随后拉着我一起回到了船长室。
卡斯尔从那天之后就减慢了船速。之后的一周时间里,白天他一直待在船长室里睡觉。我会睡到黄昏,等到阳光不怎么强烈的时候,起床去甲板上透气。其他的吸血鬼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这样看起来,就像整艘船只有我们两个人一样。
朱利安偶尔会带着特制的“红酒”到甲板上找我,我们会喝上一杯。周围的景物极少变幻,而我们像是游离于时间之外,在一艘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船上悠闲地度过静止的时间。
“朱利安,你对这艘‘月食’号了解多少?”我晃着手中的酒杯,粘稠的血液挂在杯壁上又缓缓流下,我一饮而尽。
朱利安向我的杯子里又倒了一些:“我得说,她比我成为血族的时间还长,沃森先生。”
“叫我米洛或者纳撒内尔。”我对他笑笑,“这艘船看起来很新,不像年代那么久远的产物。”
“我想,纳撒内尔是斯特林先生的专有称呼。”朱利安低下头,海风吹着他深棕色的头发,他看起来就像一名尽职尽责的管家,“而关于‘月食’号,我所知的非常有限,似乎她经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翻新,船速也快得不可思议……我们都认为那是神秘力量驱使。斯特林先生总是这么不可思议。”他的语气充满着对卡斯尔的敬虔。
而那“神秘力量”正是领航室里那块“以诺基石”,我想。卡斯尔显然没有告诉朱利安更多的信息。卡斯尔对于他们来说,仿佛信仰,只要追随就够了。多余的事情,卡斯尔既不会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问。
我们都不再说话了。远处的夕阳正带着它微弱的余光渐渐被海平面吞没。橘色的光芒落在海上,像是一把揉碎了的枯叶。我身体前倾倚着栏杆,对着落日的方向举起了酒杯:“向黑夜致敬。”
“斯特林先生。”身后的朱利安忽然说。我转身,看见了卡斯尔。他没有梳头,赤着脚穿了一条黑色长裤,衬衣简单地套在身上,也没有系上扣子。洁白的胸膛上那道丑陋的疤痕格外显眼。
他手上拿着两把剑,看样式应该为克雷默长剑。
“既然你们都在这里,那我们来试试这个吧。”卡斯尔把其中一把剑扔给我,另一把给了朱利安。克雷默长剑又叫苏格兰阔刃大剑,是双手剑的一种,盛行于十五到十八世纪的西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