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楚越打断他的话，神态倨傲而强势，他冲导演继续道，“导演，其实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今天，如果不给亦辰一个交代，我们就不演了！”

导演本来也挺歉意的，见楚越如此咄咄逼人，也被激出火来：“楚越！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经纪人，竟然在这里跟我大吼大叫。本来如果你不上去阻拦拍摄，刚刚那一下无论是真也好，假也好，亦辰从台阶上滚下来的话，这一幕的效果会更棒！可你偏偏冲上来阻扰。现在怎么办？还得重新拍！你根本不懂什么是艺术，有时候为了逼真的效果，就算被踢一下又如何？这是每个演员的必修素质，我想亦辰也明白这一点。如果他受不了这点苦，我看他也不必再娱乐圈混了！你们不想演，有的是人想演，我不缺你们这角色。”

楚越被堵得脸色铁青，他握紧拳头，差点就砸到导演那张横肉纵生的大饼脸上！

白亦辰按住楚越的手，勉强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对不起，导演，是我躲闪不及时，我们继续拍吧。”他转向驰誉，“驰誉，这次请你小心点儿。”

“嗯。”驰誉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是歉意一片。

楚越不甘地拽住他：“亦辰，你刚被踢到，还要继续拍？先休息一会儿吧！”

“我没事。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大家的拍摄进度。”白亦辰拂开他的手，对导演说，“导演，开始吧。”

导演冲楚越冷哼一声，吩咐道：“我发现真实的效果要比虚假的好，你们待会假戏真做，驰誉，你不用收脚；亦辰，你也不要提前闪躲。我不是故意针对谁，我的目的是让作品更加完美，相信你们都能懂的。”

“导演，你简直欺人太甚！”楚越忍不住开口骂道，“你还是不是人？竟然这样对待你的演员！”

“楚越！”导演还未开口，白亦辰率先打断他的话，“你到休息室等我，我拍摄完毕之后就回去。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楚越还想再说什么。

白亦辰转过身去：“你只是我的经纪人，不要僭越了。”

楚越微张着嘴，愣了一下，此刻脑中才蓦然清醒，他刚才是怎么了？在看到白亦辰被驰誉故意踹倒的那一刻，他竟然会心痛？他怎么会心痛呢？他跟他……明明只是契约缔结的情侣，而且，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受尽伤害，为什么，刚才会怒气冲天地帮他讨公道？

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刚才只是看不过去而已，与情谊无关，是个人看到这种事情都会同情，没错，只是同情而已……只是同情……

楚越默默从台阶上下来，导演和各演员那边已经重新准备好，再次开拍。

导演似乎对刚才被楚越谩骂一事耿耿于怀，他一次又一次地不满意，喊着‘重拍’，声音之大，刚好能传到尚未离去的楚越耳中。

楚越忍不住回头，看见白亦辰第三次被踹开，导演还在喊重拍，白亦辰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够了！他很想冲上去，可一想到刚才就是因为自己冲上去才让导演记仇，一次次折磨亦辰，他就迈不开步子，指甲几乎扣进掌心，他默默站在那里，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理这么难受？不过是拍戏而已，不过是假戏真做而已……亦辰以前也经历过很多次比这些更苦的拍摄环境，自己从没有过这种揪心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一定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亦辰才会不安的……一定是这样……

“卡！”导演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好了，这次可以收工了！大家去休息吧！”

白亦辰躺在地上，看着凉亭上的演员一个个从身边走过，驰誉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脚步微顿，但也只是微顿而已，他很快离开。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扶起他，白亦辰下意识地以为是楚越，回过头却发现是导演，导演对他歉意道：“亦辰，我不是故意针对你，而是真的发现假戏真做效果最好。你跟了我至少也有三年了，应该明白我只是对事不对人，作品完美才是我的追求。”

白亦辰点点头：“我明白的，导演。”

“以后有你打伤驰誉的戏份时，我也不会因人而异，可以继续延续这个加息真正的风格。真的是对事不对人。明白吗？”导演扶起他，柔声道，“你累了，下午的戏不用拍了，放你假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这……”白亦辰犹豫着。

“我可以先跳过你的戏份，我相信你的实力，休息之后会更加精力充沛来拍摄下面的戏份。”导演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剧组去下一个拍摄地点拍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