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蓉换了身衣服像往日一般沏了壶香茶侍奉到蔓尘身边，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她倒茶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就连站在远处的宫人都看出了异常。

蔓尘本来因疲倦而微合的眸子轻颤了颤这才缓缓睁开，眼见芷蓉的手越是紧张越是难以自控的颤抖，蔓尘微微皱起眉心。

芷蓉用余光感受到蔓尘的注视不由变得更加紧张，手上一抖壶口碰翻了杯子，杯子里的茶水溅了出来顺着桃木小几一直流到地上。

看不得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蔓尘伸手按住她道，“芷蓉你……”

却不想芷蓉反应更加剧烈，直接跪在地上迭声道，“奴婢该死！”

蔓尘半撑起身子，不解道，“芷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芷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也不回话。

蔓尘伸手想去扶她，却见她瑟缩一下躲开来，伸出的手落了空，尴尬的悬在空气中。

“你怕我？”

霎时明白过来，蔓尘仅是苦笑一声，收回手的同时面上却尽是落寂之色。

闻言芷蓉的身子僵了僵，却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支撑身子的手霎时失去了力量，蔓尘只觉得自己全身无力的向后仰去，摔回到藤椅上。

芷蓉见蔓尘的身子乍然倒下，一惊之下不由失声叫道，“娘娘……”

纤长的五指将额前的散发向后拢去，蔓尘平静的眸子仅是淡淡的看着头上的屋顶。

“芷蓉，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芷蓉微微沉吟道，“娘娘十月入宫，而今已经快五个月了！”

蔓尘微微闭目道，“是吗，那这近五个月的时间里，你看到了什么，学会了什么？”

“娘娘？”芷蓉不解的看他。

蔓尘自顾自道，“我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你若能想的通便留下来。若是想不通，也不必再留在我身边！”

芷蓉惊道，“娘娘要赶奴婢走？”

蔓尘缓缓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自小几上被碰倒的茶盏上一扫而过道，“现在的你，留在我身边还有何用处？”

芷蓉一时呆在原地，半晌之后才勉强应道，“奴婢知罪，求娘娘……”

蔓尘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你认错。若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迟早有一日……”

蔓尘用手掩去眸中闪过的苦痛之色——迟早都会如碧雪一般，对我恨之入骨！

接下来的话蔓尘没有再说下去，他淡淡道，“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