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卑鄙

这叫什么话？

他居然怀疑自己？

苗微惊讶的抬头：“和我……有什么关系？”随即明白，脸色羞红，忍不住勃然辩解：“我与几位表姐姐一向情份寻常……”

他怎么会认为是她为了讨好程珊，以便于在程家长久安身，这才鼓动的她不择手段？再说他不是知道她最怕男人吗？那种怕，不是避开就完的，而是提都不愿意提及，她怎么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心心念念着一个外男。

顾尘安见她生气，他倒不气了，却仍是语调沉沉的道：“终究是你联名具贴，约卫晴过府，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你难辞其咎。”

苗微胆怯的回嘴道：“难，难道，倒霉的，不是三表姐吗？”

别以为她不识字她就蠢，这事受害者算来算去也是程珊好当了？

是，卫晴或许受了无妄之灾，但最亏的分明是程珊，如果卫家坚决不肯负责任，甚至还把这事当笑话会传扬出去，苗微绝对相信京城的人一定会相信卫家，而拿程家当个笑话。

虽说这是程珊罪有应得，可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这种恶果于她来说不可谓不可惨烈。

顾尘安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向自己问罪，还什么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

就算问罪，也该是程珊，而不是他吧？

顾尘安面色没什么不愉，甚至如果细看的话，他眼底还有丝笑意。

苗微胆子大了些，眼神也就不躲不避。在她自己没有清醒明了自己内心的时候，她在顾尘安跟前是越来越接近于她本来的自己了。

顾尘安笑意渐敛，仍旧严肃的道：“你就是这么认为的？世间万事，脱不过情理二字，当然你护短我可以理解，可这事谁对谁错，谁是谁非，你总不能混肴吧？”

苗微低头，尽管她有成千上面的理由自请清白，但她不能否认顾尘安的话是站得住脚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程珊当初对她威逼利诱，她就已经猜出程珊有后手，且这手段定然不太光彩，她之所指，必是卫七。

但为了自保，终究与程珊同流合污，虽然卫晴没能如了程珊的愿，到底是有了落水这一节，顾尘安这话还真不算冤枉了她。

她低头道：“不……如果顾舅舅认为是因苗微而起，那苗微，无话可说，只要顾舅舅吩咐，但凡若苗微能尽绵薄之力，定然当仁不让。”

顾尘安这才微微颔首，道：“五日后，你陪程珊去西山静安寺求道平安符。”他语态平静，却不容置疑，根本没有苗微说不的余地。

苗微听闻只是陪程珊去西山静安寺求个符，实在是举手之劳，当下也就没推辞，想着今日之事算是彻底了结，便打算告辞，不想顾尘安端起茶盅，悠悠然的道：“现在该提谢礼的事了吧？”

苗微窘得脸颊红透，抬不起头来，被人追着要答谢，这滋味实在是复杂难言。

好在她早有准备，忙摘下腰间荷包，微低头双手呈上，道：“苗微感念顾舅舅的大恩大德，只可惜无以为报，这是我自己绣的荷包，实在不成敬意……”

顾尘安只瞥，微微笑了笑道：“还真是不成敬意。”

这就是瞧不上的意思了。

苗微也明白，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己这荷包，布料不够好，花色不够新鲜，绣工也一般，他怎么瞧得上？

当下鼓足勇气道：“若是顾舅舅有所求，不如……明示。即便苗微再身无长物，也定会……”

顾尘安道：“你连看着我的眼睛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敢做什么？”

苗微怔了怔，缓缓的抬起了眼，视线定在他鼻梁处，歉然的道：“是苗微的错……”

不说她是来报答他的，哪怕他二人没什么往来，对面而坐相谈，她连正眼都不看他，也是她的失礼。

顾尘安翘了翘唇角，道：“我没什么可求的……”

苗微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顾尘安凤眼一眯，随即就又道：“这话不过是不想为难你，不过看在你诚心以报的份上，我若不受，倒辜负了你的好意。”

苗微又僵硬的挺直了后背。

顾尘安低笑一声，道：“你女红不错？”

苗微以为他不定要怎么为难人，不成想只问了这一句。她羞怯的摇头：“一，一般。”

“做衣裳可还行？”

苗微点头：只要他不嫌弃。

顾尘安道：“那行，你替我做双鞋吧。”

苗微：“……”她微微嗔怨的抬眼瞥了顾尘安一眼，那明艳的小脸没有了恐惧和疏离，只有直白的不悦。

顾尘安忍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苗微道：“不……”

顾尘安忽的伸手捏住了苗微的下巴。

苗微忍不住浑身颤抖，极力的要往后退。下巴处是他指间粗糙的触感和他未曾用力却火辣辣的疼痛，她像被火烤了的鱼，又怕又窒息，只能在他指尖摇尾求生。

可顾尘安哪容得她逃脱，手下用力，那几根手指像铁钳一样，愣是让她没有回转之地。

顾尘安问道：“是不愿，还是不敢？”

苗微睫毛飞快的抖动，怕得说不出话来。

顾尘安眼神一眯，忽然道：“我改主意了，你不是要谢我吗？那成，你亲我一下。”

苗微像是被雷劈了，不可置信的抬头。

顾尘安眼神无波，宁静而黑沉，苗微在他眼里看到自己惊惶的倒影，小小的，却那么清楚，她忽然有了一种认知：他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