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见二鬼的身形马上消失,云隙不紧不慢补充,“替~我~向~佛~罗~鬼~问~好~。”
小黑叫道,“若是鬼王知道您在这里,定然会——”
来找你报仇的!
说好的仇人呢,问好什么的只是客套吧!
云隙勾唇,“甚~好~。”
正好省了他邀请它了。
“你在和谁说话?”一丝低哑带着喘气的声音钻进云隙的耳朵。
云隙一愣,鬼刹帝脸色苍白,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他单手捏住他的手腕,眯眼望着云隙腕上的锁子链,“谁干的?”
云隙抿起唇,抬手掩去屏障,纵然里面已过了许久,外面却仅眨眼的瞬间,被扔出去的于述哭哭啼啼爬了进来,三名暗卫也顾不得礼仪冲进纱帐内,却见皇帝靠着墨色床栏,已经醒了过来。
“陛下,陛下啊,您终于醒了。”
“属下护驾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殿内一时跪了一片,云隙卧在脚踏上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有些瞌睡,鬼刹帝拧眉疲惫的挥了挥手,“都先退下吧。”
暗卫隐入黑暗中,于述去殿外取药来。
云隙仰头注视着鬼刹帝的半张面具,撑着脸颊,看着很是自在。
鬼刹帝按了按眉心,道,“多谢云公子救了孤。”
虽然他当时印象不深,却仍旧记得那一抹映入眼帘的青衫和泛着银光的冷剑。
“但你来历不明,孤始终不能仍由你在王宫为所欲为,若你肯相告,王宫之内,云公子想要什么,孤自会重赏你,若你想在王宫谋得职位,孤也会派人安排。”鬼刹帝道。
这人太过于神秘,异于常人的举动让他迷惑,他是皇帝,这宫内数万人的性命和苍生都在他的手中,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堤防外贼偷窥国家,又要拼死守着祁沅国的天下,半分容不得忽视。
但这个人让向来果断冷静的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从哪里下手才好。
云隙琢磨琢磨,抽了一段戏文说词,慢悠悠道,“我乃天降神子~~~奉天命将于人世~~~体察民情~~~审核人类领主功德~~~待他日升天之日~~~好向天君回禀~~~恩泽降于人间~~~。”
说完这一大段,云隙非常满意,自觉地冠冕堂皇,没辱青瀛总是在他面前戚戚婉婉唱的一大段戏曲,说他妖不像妖,仙不像仙。
鬼刹帝眉间沟壑更深,若有所思的盯着云隙,半晌后,皇帝似笑非笑道,“《择神传说》曾经是先皇最喜慕的一出戏,孤自幼便能倒背如流。”
你可以继续装,再装的像点,他就会信了。
云隙,“……”
哼~~~!
鬼刹帝戳破云隙的谎话,见这人傲然的别过头生气,小模小样的,十分好玩,他沉沉笑道,“恼了?”
云隙抿着唇,“嗯~~~~”
鬼刹帝捏着那一截银黑锁子链,“那你别恼。”
云隙低头也玩着手腕上锁子链的箍子,听着殿外夏虫然然,风吹柳动,梧桐沙沙作响,“好~~~~”
于述端来了御医开的方子熬成的药,两碗浓黑的药汁冒着热气,端盘上还有一小碟金丝蜜饯,上面的糖汁金黄金黄的,洇着甜蜜的花香味儿。
将两碗药分别递给皇帝和云隙,云隙满意的瞥了他一眼,有前途。
“你受伤了?”鬼刹帝见他手中的汤药。
云隙不搭理他,径自给自己的药碗里倒了蓝田蜜,认真的捏着梨木小勺慢慢搅动。
云隙不想说话的时候,谁都撬不开他的嘴,鬼刹帝问了于述这两碗汤药可有不同,于述只道一砂锅熬出来的。
鬼刹帝颔首,看着云隙将自己的蓝田蜜搅化。
正打算仰头喝下去,云隙手掌倏地一空,药碗就被拿走了,换上了另一碗苦郁汤药。
云隙,“……”
“多谢云公子。”鬼刹帝满意的将空碗还给于述,靠在床栏上心情甚好的看着云隙。
自己辛~辛~苦~苦~搅拌好的晚膳就被这样换掉了,云隙愣了一愣,白皙的脸颊上慢慢涌上红晕,很想将手里的药碗扣在皇帝的脑袋上。
“你~~~~”鬼刹帝趁他张嘴顺手填进去一大粒金丝蜜饯,勾唇道,“是药三分毒,云公子若没受伤,还是不要陪孤一起用了,这碟蜜饯赠予云公子。”
云隙腮帮子鼓鼓的含着蜜饯,嘴巴被黏的一时张不开,馥郁的枣味伴随着花香充斥口腔,水润的大眼睛瞪着鬼刹帝,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于述端着小碟子,身后跟着两名侍卫,将取了锁子链的云隙送回了千罪宫,并且又派人加重了千罪宫的守卫。
云隙被‘押送’回来,刚走到殿门口,那一小碟金丝蜜饯早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了,他可惜的望着于述,于述躬身笑呵呵,“糖吃多了牙疼,陛下吩咐不能再给了。还请云公子好好待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肯说实话。”
他边说边掩上了千罪宫的殿门,夜幕之下,千罪宫染着橘黄烛光,阿团滚到云隙脚边,着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
云隙将阿团抱起来。阿团小爪揪着他的衣服呜呜呜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它仰起头,用小爪沾沾云隙的唇角,幽怨道,“公子,你去偷吃都不带上阿团。”
云隙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揣着阿团回了房间。
于述回来的时候,鬼刹帝已经起身去了德莘殿内,连夜召集禁军统领林子鞍等人觐见问话。
这一问,直到天明,日上柳稍,夏日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