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出了变故。
白云间的亭子塌了。
棋桌上的棋子被扫进了泥土与杂草之间。
……周心焰与贵客对弈的所在不仅塌了,而且连杂草都长出来了……
很显然,亭子与亭子所在区域中的保护阵法被毁掉了。
是谁干的?
能在周家腹地干出这等事的只有周家人。
地底,一处巨大且亮着玄青之光的阵法中,一名老者披头散发、衣衫破烂。
“孽畜!孽畜!孽畜啊啊啊啊!”
手脚直接被斩断,老者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人棍,但将他困在此处的人显然对他十分忌惮,即便是老者已经被削成了人棍也没有放松警惕。
老者的身上密密麻麻地缠满了锁链,其中最粗的两根穿过了他的琵琶骨,将他一身气力与修为尽数锁住。
现在的他只剩下了骂人的本事。
“哎呀呀,还真是吵呢,老头。”
阵法中的玄青色向着两边散开,一条从外头直通老者面前的道路被清了出来。
一行十余人,缓步而至。
“孽畜!我真后悔当初没……”
老者在听见了这个声音之后顿时奋力地挣扎了起来,然而他没了四肢,就连身体的固定都是依靠着锁链才达成的,这番挣扎最后的成果也只不过是将自己满头的银发晃得更乱了一点。
“后悔当初没把我那倒霉的老爹射在墙上?”
老者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打断,十余人中的为首者轻蔑地笑着,他穿着金色的衣袍,手中握着一柄折扇。
他很年轻,至少看起来很年轻。
他有着一张俊俏的脸,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他的这张俊脸失去了俊意。
他笑得像是个疯子。
就跟从他口中所吐出的话语一样。
“你!”
人已自侮,那旁人再往他身上泼一车粪也是无用。
老者语塞,他忽然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吐出了一口血,原本就低垂着的脑袋垂得更加低了。
血染衣襟,这不是第一口,因为老者的已经早已红的发黑发紫。
“嘿,我说,老头,不如你老老实实地说出开启宝库的方法吧。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可不怎么懂刑讯啊。”
金衣男子用符合他言论的方式一跳一跳地来到了老者面前,用折扇将老者的下巴挑起,言语间自他口中喷出的热风吹开了老者脸上的乱发。
苍老的面孔遍布伤痕,两只眼睛已经被暴力摘除,原来是因为根本看不见才没有抬头。
他已经面目全非,但能被锁在这里且被年轻人以那样的话语编排的人只有一个。
周心焰。
元婴大佬,几天前还掌一族之生死,曾几何时竟是落到了这般田地?
“我看得出来你还不想死,不然你完全可以咬舌自尽——虽然那样只会方便了我们搜魂——嘿嘿,不如你早点说了吧,还能少吃点苦头。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老头,我只废你的修为,不取你性命,而且还放你离开周家,你看如何啊?”
金衣男子唾沫横飞,他应该是故意的,故意以这种方式变相地将口水吐在周心焰的脸上以侮·辱他。
但周心焰完全不为所动,毕竟双眼都被挖掉了、四肢都被斩掉了,还怕吃这点唾沫?
“你还有人格?就是养的条狗也比你有人格!”
正所谓‘虎死不倒威’,周心焰虽然被绑、虽然被困、虽然凄惨无比,但此刻被金衣男子卡着下巴的他从气势上却像是与金衣男子掉了个个。
他破口大骂,正气凛然,粪土当年万户侯。
“哟,这就很尴尬了……好吧,我用阿黄的人格担保,这样可以了吧?”
金衣男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被周心焰回敬回来的唾沫,然后不以为然地道。
他那轻浮的语气完全胜过了任何脏话。
周心焰不说话了。
“特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头,你挺有个性的啊。”
金衣男手一挥,在收回了抵着周心焰下巴的手的同时甩了周心焰三个耳光。
“啪!啪!啪!”
这一手端得是迅捷无比。
周心焰被抽得撇过了头去,半晌没回过来。
“好了,今天我没辙了,老五!你来!”
迈着跟猴儿一样的步子沿着原路返回,一名壮汉闻言冷冷一笑。
他是众人中唯一光着上身的人,也是最魁梧的那个。
“我可没什么新花样,这老鬼境界太高,就算修为被锁我们也没办法读取他的记忆,我看我们还是等着大阵再磨他一会儿吧,说不定能把他的境界磨掉。”
他的腰间盘着一根鞭子,周心焰脸上纵横交错着的伤痕显然就是出自他的手中。
“老五,你够稳的啊,那咱今天来这儿岂不是又要空手而回?不行,咱可没空手出去过,不能开这个先例啊。”
金衣男摸着自己的脑袋,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有说过我们要空着手出去吗?九妹,卸个零件下来。”
周老五哼道。
“五哥就是会差遣人,要是让你当了族长我怕我会被累死。”
一名身着红衣的妖冶女子妩媚而笑,她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却是很快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刀。
“老鬼的四肢跟招子都被卸掉了,这次取点什么好呢?”
她对着自己的刀说。
她的刀指向了周心焰的胯间。
“噫,真是个下·流的小东西呢……”
她的刀在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