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趁着陈牧还在怒吼的当儿再次偷跑，接球之后却急停一顿，引得保罗神经紧张上前抢断，被顾羽人球分过直捣长龙单手扣篮得分。

双方进攻潮好似无穷无尽，谁都防不住谁，倒不是因为防守不努力，而是因为对方的进攻……

都实在太强了。

“砰、砰、砰”

“最后半分钟！！”

时间，终于来到了决胜时刻，陈牧的额头上已经是汗水直流。在身边拥有了库里和吉米巴特勒、伊戈达拉、科沃尔等人之后，陈牧已经有起码一年时间，没有像今天一样，只手接管比赛了。

没办法，对面那个单挑之魔给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陈牧只觉得，自己哪怕稍微泄气那么一秒钟，顾羽就会像索命恶鬼一般冲上前来，把自己的球队彻底击溃。

一秒钟，不，一瞬间都不能松气。

面对谁都行，唯独在面对这个家伙的时候……

“绝对不能泄气啊！！”

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一点，顾羽就像是跗骨之蛆，就像是球场上看不到的一道死亡阴影。

虽然他没有陈牧那般统领全队、无所不能的身手，或许比帅才，他和陈牧还差了一大截。

但这个冷血无比的刺客，攻势源源不绝，面对他的时候只要有那么一瞬间的破绽，他就会手持短刃长驱直入，和你近身搏杀，一击致命。

为什么单独带队的时候，勒布朗和陈牧的战绩，比科比安东尼都要强那么多。

可只要说到这个对手，这些历史级的全能巨星们却从来不会有半点犹豫，只会告诉那些只看数据不看比赛的球迷们：

“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

这，就是杀手的传承！

“掩护上了！”

陈牧眼神一给，加内特立马领会到了，上前高位一个掩护，随后顺势往弱侧一弹，牵引防守空间。

陈牧则趁着这一瞬间的机会开始发力，肩部一靠，直接顶开了安东尼的防守，径直闯入内线篮下。

“帮我补一下！！！”

安东尼知道自己酿成大错，焦急的呼喊队友帮忙。

但已经晚了。

“啪！”、“呼！”

当杜兰特试图空中封盖，伸手却只狠狠拍到了陈牧手臂的手，陈牧的手中球，提前半秒钟抛了出去。

“哔哔哔哔！！！”

裁判尖利的哨音响起，杜兰特正要上前抱怨陈牧肩膀有动作，有进攻犯规的嫌疑。

身后

“……唰！”

篮球入网。

“……两分有效还要加罚！！！陈！！关键的打三分！！！”

“呼……呼……呼……呼……”

喘着粗气，陈牧仿若一夜回到了自己生涯第二年，艾佛森刚刚离开球队，自己和伊戈达拉一起撑起费城76人的那个幽暗岁月之中。

双手撑着膝盖，耳边全场球迷的欢呼声，裁判的判罚声，队友们的庆祝声，在这一刻

陈牧全都没有听到。

“你行不行啊中国小子？？？”

他听到的，只有那一年，自己职业生涯最最艰难的岁月里，每天每天都能听到的，无尽的质疑。

黄种人？内线跳跳男？篮板高手？？哈哈哈开玩笑的吧！

“罚球一次！”

瘦成这样还打内线？怕不会被奥尼尔撞成沙比哦！

“啪”

玩儿中投？好好的内线技术不练，先出去中投？本末倒置，这个中国小子已经废了！没戏了！！

“……呼！”

罚球出手的时候，陈牧的眼睛，已经被汗水给模糊了视线。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打的这么痛快了。

你看看，打强队就露馅了吧？？我早就说了，这种货色，是不可能打出名堂来的！

那些嘲讽、奚落，犹在耳边，篮球走过的那道弧线，也划破了这些年来，被自己、球队无敌表现所掩盖掉的那些过往，一瞬间全部出现在了陈牧眼前。

我是谁？

王者？

无敌天下的第一篮球手？

无人能挡的历史第一大前锋？？

不。

“我只是陈牧而已。”

“……唰！”

“我只是一个热爱篮球，热爱对抗，热爱比赛，希望找到宿命之敌，逼迫我使出全力的……”

热爱篮球的人，而已。

“……陈！！！二加一得手！！比分被扳平了！！最后五秒！顾羽队请求暂停！！！”

而现在，你看。

陈牧的嘴角，久违的笑意扬起。

“来来来，我们这样打！”

围在老酒鬼身边，正认真听着战术讲解的这个单挑之魔。

“……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最强的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