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羽听着这话,凝眉看向城墙外,乌云一般的异族骑兵已经将散乱的百姓重新聚集在了一起,从后方营地内重新出来一批异族兵,取代了他们的工作,然后又一次摩拳擦掌的要重新对城门发起冲击。
“这么做确实撑不了多久,若是我们主动迎敌呢?”钟楼羽道。
“这更不可能,别说现在士兵大多已经被车轮战弄得士气低落,就是士气高昂的时候,关内只有八千守军,这八千守军还要算上杂役一类,想要对战异族骑兵。”那守将摇了摇头,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安陵关是边境到都城最后一道重要防线没错,但除此之外,在它之前还有两三道防线,那里常年驻扎着郁朝最多最强的兵力,也是最有经验的将士们,安陵关与之相比便远远不如,他们常年面对的敌人更不是百里之外的异族。哪里能想到会有一天,连点消息都没有,异族便突然围了安陵关。
也是因为守城需要的人手本来就比攻城少,异族人的攻城经验又不多,才能一直维持到现在,可没有武器的补充,安陵关迟早守不下去。
钟楼羽一边听着,一面在体内运转着灵力,判断着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能在这场攻城战中起到什么作用,忽的便听到一旁有个士兵听到了他们话,顿时大声嚷嚷起来:“异族兵怕什么,国师在施展一次搬动山峰的神迹,多少异族都要死在这!”
“我们这里谈话,你插什么嘴!”这士兵刚说完,显然叫守将的脸色不大好看,若非是他是亲眼看到当初峡谷口那悬崖莫名其妙的塌方,还一个迟家军都没压死,现在都不会相信会有神迹这东西出现。但就算知道,他也没想着依靠钟楼羽的力量。
这士兵也是逾越了,别提迟焊现在是皇帝,就算他不是,现在也是国师与守将之间的对话,远远轮不到他插嘴的时候。好在站在这里的都对这种规矩不大在意,钟楼羽在那里想了想,笑道:“我可以改造小环境,却无法颠覆如此巨大的因果,我的能力还做不到这些。”除非他想叫世界法则彻底把自己同化,否则以他如今对世界法则的理解,小范围的使用便已经有了神识崩溃的危险,大范围的夺走近万人的生命,还要直接彻底的拉动历史,那可真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
那士兵顿时满脸遗憾的被守将打发走了,一行人匆匆查看了城墙上的损耗,再回头去看远处的异族兵,却发现对方竟还没有动作。
“他们在吃饭。”钟楼羽看的更远一些,他拧紧眉头,道,“恐怕接下来,就打算全线上阵了。”
守将脸色不好看,连忙与二人告辞回去指挥守卫了,钟楼羽趴在城墙上看了一会,突然转过头对着旁边的迟焊道:“我想现在出去到异族那边打一圈,总不能叫他们这么踏踏实实的休息舒服了。”
“你才醒过来,身体那么虚弱,怎么出去。”迟焊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若是要做,也当是我去做。”
钟楼羽握住他的手,身体磨磨蹭蹭的揉进他的怀里:“别担心,我可是国师,神明是不会叫我出事的。”
“我不信神。”迟焊摇头,他拉着人的手,顺势将人揽在怀里,“神救不了郁朝,神也没有能力叫山崖崩塌,改变风向。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我不想让你受伤。”
“在这里等援军吧。”
虽然不是他想听的话,但钟楼羽的心情还是颇为明媚,挑眉看着迟焊,眼角嫣红的颜色更加的浓重:“陛下不想叫我受伤,我也不想叫陛下为难。”他凑过去,唇角抿着小小的弧度,“我们折中一下,给我两百骑兵,我过去骚扰他们一场,马上就回来。”
“不成。”虽然美色惑人,可迟焊想到一路过来,怀中这人多骑了一会马就脸色苍白的模样,哪里会允许钟楼羽胡闹,坚定的将人拒绝了之后,生怕对方再过来求他,连忙将人送下来城墙,专门找了几个仆人跟着伺候。
裹着厚重的披风,钟楼羽也不沮丧,扭头便问身旁的侍从:“城里面有没有比城墙高的地方?”
仆人们都是在安陵关里住了许多年的,摸着脑袋想了一会,便道:“建筑没有,但是城中有前朝留下的一处祭祀台,是建在山上的,倒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