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刻,柳妈一脸怒气地走进院子,直到进屋看见在灯下正认真看书的少年才缓了缓脸色。
“怎了?不是说去取饭了么?”左邵卿放下书本,一点也不意外柳妈的空手而归。
柳妈板着一张脸,期期艾艾地回答:“大厨房的人说今日来客多,他们忙着做宴席怕是没空给三爷做晚饭,让奴婢过两个时辰再去。”
左邵卿早知道答案,不气反而安慰道:“也是,等小六子回来让他去外头买些吃食好了。”
柳妈依然气愤填膺,冷哼一声,“咱们院子才三个人,能吃的了多少东西?随便一点就能打发了的,他们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话音刚落,小院外传来一声爽朗的叫喊:“三爷可在?”
左邵卿和柳妈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
“谁啊?”柳妈刚迎出去就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媳妇子带着两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那媳妇子笑嘻嘻地说:“柳姐姐,老夫人知道三爷重伤未愈,不能出席寿宴,特命我给三爷整了一桌席面。”
柳妈有些意外,那位老夫人可从来没这么关照过三爷,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那媳妇子让丫鬟把席面摆在左邵卿睡房的里间,上前给左邵卿行礼说:“老夫人让奴婢给三爷带句话,说是三爷有心了,您卧病在床还想着她老人家,她老人家收到您的贺礼可开心了。”
左邵卿苍白着脸,有气无力地笑笑,“祖母过寿,孙儿不能给她老人家磕头行礼已经是不孝了,一点小礼物不值当什么。”
“那可不是一点小礼物,您那一百篇抄录工整的佛经一出啊,把其他几位爷的贺礼都比下去了,连客人们都夸您心思细腻,还写了一手好字,老夫人可喜欢了。”
左邵卿微微低垂着头,摆出羞涩的表情,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祖母喜欢就好。”
都说灯下看美人,左邵卿虚弱地靠在床上,长发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那张还未长开的小脸雌雄未辨,美好的让人心疼。
那媳妇子多看了几眼,暗道:都说阮姨娘是靠着那张脸才让老爷宠爱了这么多年,这三爷自幼像母,等再过两年,必定是个美男子。
可惜啊,在这左家,一个男子长的再好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