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sir，只抓到一个。”其中一个警员向着门外大声报告，此刻外面嘈杂的气氛已经减弱了不少。

程慕寒站在包房中间，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韩浩走进来，后者在其他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对着他勾了勾嘴角。

“程慕寒，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韩浩走进包房，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双臂环胸，说着只有两人才明白的话，“不是每次你都会走运遇到我的。”

“我可不觉得和警察缘分太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程慕寒耸耸肩，被人用枪指着，很不舒服。

“可我觉得还不错，”韩浩打量了一下包房内的布置，又转过头对程慕寒说道，“我们接到消息，这里有人进行毒品交易，就在这间房里。”

“我进来的时候，只有我自己。”银灰色的瞳孔略微收紧了一下，目光有些凛冽。

“可是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却不只看到你自己啊。”韩浩站起来，走到程慕寒面前，“那个李薇是道上出了名贩毒的女人，你跟她认识吧。”

“你看到她，也应该是去抓她，而不是到这里来指使手下的警员拿着枪对着我一个来这里喝酒的人。”程慕寒看进韩浩的眼睛里，他们俩个人都面带着微笑，很浅，含义却又很深。

“晚了一步，没办法，”韩浩拍了拍程慕寒的肩膀，“乖乖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警方调查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程慕寒懂韩浩的意思，他在提醒自己外面的警察很多，自己身手再好也跑不掉的。

况且程慕寒自认为没有跑的必要，毕竟那个所谓的交易是假的，自己只是被江皓天耍了而已。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着两个警员默默地走出了包房。

外面有许多人同自己一样，双手抱着头低头垂目地跟在警员后面向酒吧外面走，警车周围有许多围观看热闹的人。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在拥挤的警车里看向外面灿烂奢华的霓虹灯，心里却无比的冰冷。程慕寒闭上眼睛扯出抹讽刺的笑容，才三个月，就进了两次警局，看来缘分真的不浅啊。

在审讯室里，被逮进来的几个吸毒的人双手抱头靠在墙边蹲着，满脸小心翼翼的惶恐不安。

程慕寒独自倚在角落里坐着，左手搭在弯曲起来的左腿上，修长的右腿则伸出去，颇有丝落拓不羁的冷漠疏离的感觉。

两个警员推门走了进来，把那几个吸毒的人带去了别间，又只剩下程慕寒一个人。

寂静的审讯室里光线并不充足，坐在阴影之中的程慕寒抬起头，目光直直射向对面屋顶角落的监视器，他勾起抹笑容举起了右手。

举起的右手摆成手枪的姿势，微偏过头半眯起银灰色的眼眸，程慕寒修长的指尖正对着监视器的方向，然后微扬起下巴，线条优美的薄唇微微翕合，发出一声颇具挑衅意味的“砰”。

韩浩双手交叠支着下巴看着显示器上的程慕寒，此刻的他似乎有着勾魂摄魄的蛊惑力量一般。他苦笑了一下，也许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对他会是特别的。

他站起来向着那间审讯室走去，推开门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程慕寒的时候，韩浩有一丝的恍惚。

这场景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同样透过监视器看到他，同样的审讯室，甚至连他们的姿势还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韩浩甚至在想，如果他没有让程慕寒做自己的线人，他也没有把程慕寒的存在告诉给顾莫言，那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同呢？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的韩浩苦笑着摇了摇头，像程慕寒这样出色的人，被顾莫言注意到是迟早的事情，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程慕寒，自己在顾莫言心中，也永远只是个棋子而已。

可是一切都心甘情愿，一切都与人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