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符子琪袖手一挥，颇为善解人意地说，“我和他们顺道一起回去就行了，就让明表送你吧！”

可我真的不想让明表送我！曲静树内心的小人伸出了尔康手，眼睁睁地看着他面前希望的大门缓缓关闭了。

明表倒是一脸没所谓的样子，“走吧？”

见另一个当事人都无所谓了，曲静树一向比起自己更注重别人的想法，宁愿委屈了自己。即使他内心再不希望明表送他，也不希望任何人送他，可他就是说不出口，话已经说到这儿，再说不行，实在是不太给脸。

所以他们两人只能一前一后，沉默着往音乐学院走去。

天色昏暗，路灯一个个亮起，沿街的小店里，随着喧嚣声传来的是温暖的香气。有些手牵手的恋人笑闹着从他们身边走过，也有三五好友一起欢聚畅饮，似乎只有他们两个是单独的。

又不是。

“那个，他们就是爱开些玩笑，你不要在意。”

曲静树正想着自己的事，没能第一时间听见明表的声音，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啊……没有，没有在意。”

“是么？”明表转过来看他，橘黄的灯光打量了他半边脸，似乎周身那清冷的气质都被这市井喧闹温暖了。

那人脸色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曲静树对上他的面容，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了。这个人，真好看啊。

“那你为什么吃饭的时候，坐得离我那么远？”明表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和初次见面时的凌厉全然不同。

曲静树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他声音特别好听，好听到即使只听过几句，他就能一直记到现在。明表的音线略低，清清透透，似一汪清泉，吹醒了沉醉于美色的曲静树。

“哦……哦……”他说什么来着？坐的远？“呃，我，就是，我就是……”

“符子琪没来的时候，你怎么一直回头？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呢，想了好久，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明表步步紧逼。

“……”曲静树低着头，心里头惊慌失措地想着措辞借口，可惜他并不具备“危急时刻智商加10”的技能，也只有瞎掰技能还在能明表面前奏效了，“我，我，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

天啊，我在说什么啊！

老天爷求你赐我辆卡车啊！

救命！谁来救救我！

路边这么多不合格的店为什么没有一家煤气爆炸啊！

曲静树内心的小人被关在没有希望的监牢里，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绝望的秤砣将自己压死了。

明表听了他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痴痴地低声笑了出来。

曲静树一脸死鱼脸地看着他：“……”你别笑了，待会就有卡车来撞你了。

明表笑着看到他一脸想去死的表情，一手握拳抵着下巴咳嗽两声，“其实，我也觉得你挺好看的。”

“……”不需要你夸奖我，谢谢。如果你想表示感谢，那就狂奔去车行道上吧，那里有辆卡车在等你。

两人又沉默了，只是现在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走，虽然两人间还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可曲静树却觉得距离近了很多。悄悄抬头去看明表，这个人——

——偷窥被发现了！

曲静树吓得赶紧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裙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这么敏锐！

看到曲静树这幅又窘迫又害羞的样子，明表少有的面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对了，你和符子琪是怎么认识的？她说你是她网友？”

“就是……就是……那么认识的呗。”明表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要看他，让曲静树松了口气，可也不好意思告诉明表自己在直播。

“嗯……？”明表拖长了音，“玩游戏认识的？《aqa》？”

“诶！”曲静树诧异地抬起头，“你知道《aqa》？”他以为明表是那种打开电脑只会用文档工作的人。

“嗯，老三老四爱玩。”明表不经意道，“下次一起打打看？”

“我打得不怎么好。”

“没事，能带我就够了。”明表说得简简单单，曲静树也随口一应，“哦，行。”反正下次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见了。

——猴年刚过去呢！

明表目光扫过周围的小店，看到了好几家人气挺旺的店铺“你还吃点什么吗？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

曲静树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谢谢。我吃得挺饱的。”实际上，他吃的东西实在不多，这时候还觉得胃里空空的。关顾着提防明表了。

想到这里，曲静树面上不由带了对他的埋怨之情。

明表自动理解成了女生饿肚子减肥后又想吃东西的不甘心。

“我还没吃饱，你等等我。”明表挤进了了一家闻着香，看着人也热闹的店铺。曲静树看着他穿着白衬衫，默默站在那儿等餐，时不时回头对他笑笑，一时间居然看不见其他的样子了。

静静看了一会，曲静树才蓦然回神，下意识就把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去了。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只是目光移动间，偶然掠过的影子，也能让他一瞬间分辨出哪个是明表。

就像是人群中所有人都被遮盖了，只有他一人头顶罩着闪光灯。

眼睛突然瞄到他已经付钱，一手接过一碗东西，曲静树赶紧站直身子，目视前方。唯有眼角余光瞥到他一步步分开人流，朝他走来，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东西。

“喏，给你。”

听着他说话，曲静树这才转过身子来，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