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耗子么？”莫白想再次确定。

莫子皓不敢应，甚至不敢回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而那个人已经死掉了，他甚至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眼。他身后的人或许是一缕魂魄，他怕一回头，就不见了。

“我是认错了么？”莫白很失望，小耗子说过他不会回来，他……讨厌他，“对不起……”

导演一直坚持着不喊卡，俩人此刻的表情简直太到位了，这是记录片，没有准确的台词跟走位，只是在记录一对同志恋人发展的全过程，称呼什么都不要紧，意境到位了就可以。

“我可能是认错人了。”莫白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

这个人的声音不是那个人，莫子皓转回神志，他今天是来拍记录片，后面的人是他的搭档。

“你怎么知道这个称呼。”莫子皓转头，愤怒的道：“你认识我哥？”

这突如其来的转头，吓了莫白一抖，可从他的话中，他已经知道，他没认错，“你真的是小耗子。”莫白有些激动，想直接抓过他的手。

莫子皓直接躲开，“不要叫我小耗子。”

“……”他还是讨厌他。

导演在蒙圈中缓回身，这也差太远了，大喊一声，“卡.”

这一声卡，把两人叫回到了现实。莫子皓率先反应过来，“纪亦凡，或许你已经知道前几天的事情是我搞出来的，也许你想打击报复我，翻出我莫家几年前的旧事想威胁我，我随便你要做什么，但你请记住一点，不要拿我死去的哥哥做文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更不允许你叫我小耗子，我话提前说明，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又道：“我们现在只是拍戏的搭档而已，当然我更不希望他能继续，如果你也不想可以劝徐天佑换了我，也可以你自己退出，除此之外，我们没任何关系。”

小耗子这一连串的话，莫白根本理解不了，他根本不知道前几天发生了什么，在脑海里重新过一遍小耗子的话，他抓住了三个重点，第一，他们现在在拍戏？莫白转头看了看摄像机，和蹲在一边的导演，好像他被纪非凡跟乔寒给骗了吧？第二，小耗子不愿意别人提起他，更不愿意别人叫他小耗子，三年过去了，小耗子还是没忘记讨厌他。还有就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他哥哥了。

莫白低着头，绞着手指，一副委屈受伤的模样。

这跟莫子皓想象中，他会跟他辩驳挑衅反应差距也太大了。一瞬间梗在那里做不出反应。

场记小声问导演，“他们俩以前有仇？”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张导叹口气，“前短时间，亦凡被挖坟听说就是莫子皓搞得鬼。”

“原来是这样。”小场记恍然大悟。

导演叹口气，“先拉几个长镜头，然后就手工。”徐**oss给的钱充足，这一个同志纪录片又很小众，没人买，就不用担心上映档期之类的，什么时候都有空拍完了就行。

莫子皓还算敬业，坐回位置，品了几口咖啡，假意的寒暄一句。

莫白坐在他对面，一直想张口对他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张导也不怕，就拽几个远镜头，拍俩人坐在那就行，加上前面那几个镜头，剪辑一下也够几分钟。

莫白像是小偷一样，不敢正视莫子皓，装作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脸，算一算上一次见到小耗子应该是四年前，而自己重生有三年的时间差，这一别准确的应该说有七年了。

现在的小耗子应该二十四岁了。

小耗子真是长大了太多了，不是十七岁时的那个漂亮的少年，而是变成了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

这张脸变得熟悉又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34你从来没问过

他们之前其实也曾美好过……

莫白十四岁被接回莫家，那时，那只小耗子才8.9岁，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小哥哥的叫着，莫白病的虚弱，不能出门，每天等小耗子放学陪他玩就是唯一的乐趣，时间久了，就离不开了，但对小耗子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了。是精神的依靠，或许更多，但莫白不明白，只是想一味的对小耗子好。母亲死了，小耗子就是莫白心中唯一的挂念。

莫子皓或许也一样，莫家太大了，大的冷清，母亲早逝，他那个不靠谱的爸爸，每天都在装模做样的忙事业。每个小孩，小时候不都有一个梦想，梦想着自己有一个哥哥陪着自己，宠着自己，保护自己。

而莫子皓以前只有一个妹妹，莫子皓一直担当着那个大哥哥的角色，而当有一天莫白出现了，他才体会到被宠爱的感觉。他喜欢趴在莫白的床边，吃他喂过来的食物，也喜欢看见当他叫他小哥哥时，他笑弯了的眼睛。

看见小耗子此刻，神奇的再次坐在自己面前，莫白欣慰的笑着，还能见到他真好。

“你这种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我们还没演到，你对我有感觉！”莫子皓冷眼说道。

这个眼神，莫白好熟悉。最后的那几年，小耗子就是这么看他。

后来，小耗子不喜欢他了，到最后却还恨了他。原因就是，长大了的小耗子知道他母亲是因为知道自己丈夫以前有外遇，郁结至死。而那个外遇就是莫白的母亲。那能怪他么，这只能怨那花心的倒霉父亲。

其实莫子皓真正讨厌莫白的原因，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导演这终于喊了一声，“卡”,莫子皓就跟解脱了般，直接带着助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