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大概还有隐情,但是月见里只字未提。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只是为爱殉情,他成为束缚灵的地方就不该是在这个风纪组办公室,而是学生会室了。
虽然当年念书的时候平民班和贵族班之间几乎没有交集,像学生会、风纪组这种「集权组织」也跟平民班的他们半点关系没有,但是这件事还是有点耳闻。
如今再听当事人描述一遍,倒是觉得月见里只是将局外人能看到的部份替自己描述了一遍,关键部份半点没有触及,四十九院不禁心里冒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学长,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何必把一个好听的故事删删减减,搞成这副虎头蛇尾的模样?」
「你有青梅竹马的朋友吗?现在关系如何?」被指责的月见里不答反问。
「有,很好。」四十九院不知月见里意欲为何。
「两家关系怎么样?」月见里又问。
四十九院想了想:「以前有点渊源,现在不相往来。」
「真羡慕你。」月见里望向窗外也不再用男孩a和b替代自己,「我的家族和那个人的家族原本是从属关系,那个校规事件发生的时候,我的家族正好背叛他的家族,所以他视我粪土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他告诉我风纪组提出取消那条校规都是他计算之内。他早就知道我的心意,所以借那条校规除掉我,以泄遭到背叛之恨。这一切我本能看清,却一时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恍惚大意,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被裁纸刀划伤手腕,一时看起来真的像是自杀。」
四十九院沉默不语。比起月见里,自己和四十八愿实在是有够幸运能并肩走到今天。
「失血昏厥之前,看到墙上挂的校规,一心把罪责全部赖在校规上,赖在与学生会对立的风纪组上,于是死后发现自己居然留在这个办公室离不开了。」月见里低头轻笑,「更可笑的是死后才知道,那个人……早已和风纪组组长互通心意。我的存在不过是他们的绊脚石,或者说是他们更加坚定感情的契机。」
四十九院听月见里一席话,心里更加不爽:「我没办法同情你。」
月见里抬眼,温和的笑容有一点僵硬。
「一心强求爱恋,求无所得就怪他人夺爱、怪命运捉弄。虽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但是你除了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关心他,你还会做什么?你喜欢他,你想为他做一切,可是你自降身份让自己当了他的仆人做牛做马。谁说感情一定要纯粹,谁说两个人相爱只有一腔热情,是你自己没有去争取,是你自己没有去耍心机把人夺回来。其实学长你很聪明,有很多办法能让那个人爱上你,但是你没有。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爱他不够深。」
说完这番话,四十九院突然觉得自己和四十八愿在一起待久了,脑筋变好不少。
「你如果爱他足够深,你就不会被束缚在跟他基本上没啥关系的风纪组办公室——你该被束缚在他身边才对;你如果爱他足够深,你就不会把两个家族的关系挂在嘴上——你说你不抱怨恰好有说明你很在意;你如果爱他足够深,你此时的表情就不会挣扎……你自己看看吧。」
四十九院幻出一面镜子,看着月见里脸上崩裂的温和碎片全部掉落下来,剩下的只是有着三个漆黑大洞的骷髅。
月见里再次低下头去,当他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年轻的脸上满是泪痕:「如果一开始没有以那样的身份接近他身边他就会爱我了吗?如果我早点表明心迹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现在这些如果也不过是些假设。」四十九院从口袋里拿出符纸,「学长要纠结于过去我不阻止你,但是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得让你离开这里,到你应该去的地方去。」
月见里咬了咬嘴唇终是闭上了眼睛。
四十九院以符纸为刃刺入月见里的身体,月见里的身体发出金光来,从脚部开始化为金色的粉末飞向天空。
「我想,我还是想不开。」月见里苦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你说的我都想到过,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四十九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些粉末渐渐漫上了月见里的大腿、腹部,直到胸口。
「有件事要告诉你。」月见里抬起尚留的手擦干脸上泪痕,「上星期五,风纪组的成员在这里开会,全员在这里背了校规,然后发誓死守校规。」
等金色的粉末淹没了月见里的头顶,四十九院才回过神来。
四十九院的确不觉得月见里可怜,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在他看来那位学生会长大人完全可以变成月见里的人。有关感情的事,只要不伤天害理,耍点手段有什么不行。不用刻意去挑拨离间,不用特意去使用心机,最简单的一点,只要月见里一直在那个人身边,让那个人习惯他到离不开他,那么就算不爱又如何。
四十九院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浸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来风纪组办公室的真正目的。
他在这边浪费了一下午时间可不是为了送十多年没见的学长成佛,好在月见里学长巧心玲珑赠言一句,不然他真的要白来这一趟了。
☆、第5祭校规无眼四
四十九院回到宿舍看到四十八愿时,突然回想到月见里学长,心生感慨,忍不住赖在四十八愿身上不肯离开了。
「呐,绫人。你喜不喜欢我?」四十九院将脸埋在四十八愿的颈边。
四十八愿背对着四十九院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