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凡老爹这话一出口,恒主任顿时呆住、随后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半道搬进村子,种的地是阿风嫂子家的。”
陈望点点头:“我那份地的赔偿款,自然由阿凤嫂子来领。”
听到阿凤嫂这个名字,村中年长者不由被勾起回忆,那女人现在还活着?那可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吧。
陈志凡听到阿凤嫂,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院子里住着终日穿着浆洗很干净的、蓝色布衫的女人。
恒主任想不明白了:“你说这赔偿款又没你的事儿,你瞎操什么心?”
“乡里乡亲十几年了。”陈望指了指陈志凡:“我儿也大了,不久之后我要搬离五羊村了。”
“我想临走之前为乡亲们做一些事儿。”
由于陈望的声望很高,刚才的提议很有道理。
恒主任沉吟一下:“也好,我们选出10名代表,找开发商理论去。”
……
在选举代表期间。
好家长里短的村里人,自然对陈志凡打开了话匣子。
有妇女:“这是志凡吧,读完初中就很少见你了,啧啧,长这么大了!下个月俺家闺女出门,可要记得回来。”
陈志凡望着这位并不太熟的大婶,讪讪地点了点头:“嗯,婶子,我跟我爹人到礼到。”
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老头,神气道:“志凡伢子,还记得福伯我吗?呵呵,现在你可出息了!俺家孙女不中用,上的是中山大学,听说还要研究生哩。你大学毕业了吧,学校是211还是985?”
陈志凡拘谨道:“我没上大学,高中毕业直接读了警校。”
老头紧追不舍:“哦,那了不得了不得,你现在在哪当警察?混到副科级没?”
陈志凡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刚毕业,在市里刑侦分局当协警。”
“原来是协警啊?”老头挺失望,披着外头扭头继续“吧嗒”“吧嗒”抽烟去了。
场中,一位穿着鸡心领短袖,身宽体胖的年轻人。他大概混得还不错,拿着一包14块的利群,豪爽地散着。
当他散到陈志凡面前,瞅了瞅、试探一句:“可是志凡兄弟?”
陈志凡望着眼前胖子,看了好半天,没敢认人。
胖子拿着烟:“哎,我说志凡兄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李平啊!”
陈志凡目瞪口呆:“你就是小时候,瘦得跟高粱杆儿的李平?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李平嘿嘿一笑:“我这两年在镇上卖化肥卖种子,又在村里包了10亩地,挖了鱼塘养了鱼,一直瞎忙,待会儿咱可得好好喝一场!”
陈志凡刚想解释说明晚上自己可是要回z市。
却是,李平佯装怒道:“志凡,你这去大城市念完书,咋滴,嫌俺家酒赖、不认识我这穷哥们?”
“盛情难却”之下,陈志凡只得点头:“一切听兄弟安排。”
抽着烟,李平问:“志凡,你最近忙啥呢?”
陈志凡老实道:“在刑侦分局上班。”
李平来了兴致:“你当警察了?啧啧,那可是编制内的铁饭碗。”
陈志凡:“没有,我是协警,不算正式编制。”
李平继续追问:“那你在那地方挂着职,一定还做些什么生意吧。我听说有些城里人,白天是警察,晚上摆大排档,没人查,一晚上能赚千儿八百呢。”
陈志凡哭笑不得:“我们那儿是刑侦分局,不是城管。”
李平皱了皱眉:“哦,我知道了,你当的是保安吧,哎,你爹死脑筋,早点出来混社会多好,当保安不用要学历的。”
说着,李平继续拿着他那包利群,转头跟其他人聊起来,好像忘了刚才要请陈志凡喝酒的事儿。
一位围着大红纱巾,一脸麻子的妇女瞅着陈志凡直笑。
陈志凡被她那毫无来由地笑声搞得心里发毛。
妇女走到陈志凡跟前,左瞅瞅右瞅瞅,试探地问一句:“志凡,还没谈朋友吧?”
妇女口中的谈朋友自然是指的女朋友,陈志凡点了点头:“恩,我刚毕业,还早。”
妇女撩了撩大红色围巾,“不高兴”了:“什么还早!你没看刚才的李平,家里娃都上育红班了!不管拆迁款有没有你家的,早点成家立业可没错!”
这大实话……陈志凡竟无言以对。
妇女在陈志凡面前拿手晃了晃:“你、你还记得嫂子我不?”
“哎,我是你红星嫂子!”
敢情这是村里最有名的红星媒婆,据说五羊村自打红星嫂嫁进村,整个村子的光棍率就少了一半!
红星嫂:“别嫌嫂子啰嗦,咱们邻村有户人家,家里是开砖厂的、条件殷实着呢,光拖拉机就有两辆,还就一个闺女。那闺女人长得俏,就是有点黑,腿有点毛病,一个眼睛有点斜,说话不大利索,但干起活儿收拾起家里那是一把好手,夏天收麦的时候,一个人料理8亩地、肩扛化肥袋,不用人搭把手。”
“嘘,他家招上门女婿!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小伙我都没跟他说这事儿,嫂子是看你长大的,给你留着呢。”
对于相亲介绍对象这种事儿,一般来说如果当你知道你相亲对象是什么人,你就知道你在介绍人心里是什么货色了……
陈志凡差点被呛住:“红星嫂,不好意思,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着急。”
“嗯嗯,我爹也不急,是这样。”
“哎,你这孩子咋这样……”红星嫂子气得扭到一边:“成,合